七个年头了,曾经发生的事大都已记不清了,她是个怎样的人呢……
我记得她从年轻时便喜梳短发,像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她很爱唠叨,包粽子时总爱先放上一颗枣,防止漏米,她很爱她的老伴,她维护着家里所有的人,她是我的奶奶,我深爱的人。
前几天接到了一篇稿子,以“孝”为题围绕着“子欲养而亲不待”作文,以前未觉这句话悲伤。如今这句话的悲伤与痛楚却毫无声息的撩入了心弦。
医院长廊中,父亲嚎啕大哭的场景还依旧清晰,那是我第一次见父亲哭,也就是在那一天,父亲失去了母亲,我失去了奶奶。
而我们共同的遗憾是未能好好报答奶奶的爱,她便已匆匆离开。
葬礼那天我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灵柩,心里空荡了一片,我知道这空洞终其一生都不会再被填满。
最后的一面是在弟弟的生日宴上,我想过她参加我婚礼时的样子,想过她看到我事业有成的样子,想过她老到没有牙齿依旧笑呵呵的样子,却从未想过见她最后一面的样子,与她诀别的样子。
那天奶奶说了很多话,像是临终前的嘱托,现在想来或许那时他早已有了预感,所以才说了那些话。
所有的事情都来的太突然,突然的让人措手不及。
写完那篇稿子后“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便一直盘旋于心,在那处空洞缠绕着,让人觉得愈发的空荡,疼痛。
相册被放在了柜子的最高处,踮起脚去拿,却不小心让照片散落了一地,都是些昔日的旧照,一张一张的拾起,忽见一张,小丫头长得还不是很好看,黑黑的,瘦瘦的,老人却当成心头肉,笑盈盈地看着怀里的小丫头,满脸宠爱。这份爱我忽略了十五年,今后也再无此爱。
我,该拿什么去弥补呢。
无数次梦见你活了过来,却都只有几天的生命,我拼了命的寻找那能延长生命的东西,却终不能如愿。
梦醒,枕上湿了大片,虚无缥缈的梦中,我想抓住的是什么……
我希望你能活下去,哪怕为此放弃性命,但我也明白你不会再回来了,佛说,有十方世界你在哪一方呢。
忘川河畔,因果轮回,来来往往的魂魄中,可曾有您。
默默的念诵经文,无论您在哪都希望您可以脱离所有的苦难,也借以安慰着那空洞的遗憾……
回首望去,似乎您还在,还在那里为我们操心忙碌,备上一桌子菜等着我们回家……
人这一生渺小短暂,如一粒沙沉浮于事,与无常相伴,永远都不会知道明天,明年,或者以后那些重要的人是否还在,所以趁着他们还在,时光未老,好好的去爱,去回馈,紧握他们的手,陪着他们慢慢走……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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