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大一时,由于学习不是很紧,我常利用周末出去做些兼职,赚些钱做生活费。
我主要给一家婚庆服务公司做事,做搭建舞台、放焰火之类的事。每次都能看见一对对的新人走进婚姻的殿堂,虽然婚礼现场在一片喜悦中,但总有一些令人心酸的事。
那天,有对新人,新郎来自农村而新娘是城里人。新郎长得高大帅气,是很多女生喜欢的那种。新娘虽然化了妆,但说不上漂亮,而且长得也不高,大概一米五过一点。
男女双方的宾客分两边坐,中间是红地毯。宾客也很多,有近五十桌,而且给婚庆服务公司的人也安排了席位。
婚礼举行完毕后,我准备找个位置坐下来,原本属于婚庆服务人员的桌子上坐上了其他人,我只好另外找了个座位。我旁边坐的是位老人,穿的是一身中山装,头发花白,和新郎的面容有几分相似,只是皮肤有点黑,应该是新郎的父亲。我意识到我坐错位置了,正准备换个地方时,老人说:“这里有空位,你就坐在这里啊!”听口音是江汉平原的人,和我的家乡隔得不远。
老人既然那么说,我只好在原位坐下来,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也是农村来的。在坐下来和老人谈了几句后,老人得知我和他是同县的,竟有些高兴!老人接着对我讲了很多话。“恭喜您今天娶了个好儿媳!”我给老人贺喜道。而老人的回答却令我很吃惊。
老人喝了一口酒说道:“别人人都以为我今天娶了个城里媳妇,其实我更觉得是今天我把我的儿子给嫁出去了。”“嫁儿子?”我对老人的回答一脸不解。老人又喝了一杯酒接着说道:“儿子娶了个城里老婆,也找到了好工作,这当然是好事,也算是光宗耀祖了,村里和他同龄的人还没他有成就。他从小学习成绩就好,我和他娘辛辛苦苦地种地的钱都供他读书,后来考取了名牌大学,接着又读研究生,现在他成家了,我总算完成了任务。自从他上高中以来就很少回家了,上大学基本上一年才回一次,后来就很少回去过年了。每次回去时,我都要上街买菜、割肉杀鸡,他还嫌家里的饭菜不好吃。他现在过惯了城市的生活,家都回不了几次,家里的亲人他有记得多少呢!还不知道他的城里媳妇嫌不嫌弃乡下……”老人说得很多,最后竟流泪起来了!老人喝了不少酒,还没等到新郎新娘来敬酒时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那天的客人很多,等到我们把婚礼现场都清理完毕的时候,老人才缓缓起身,我对着他笑,他一脸木然,看来他已经不记得我了,刚才的一切他都忘了。我突然记起他说过的那句话:“虽然是嫁儿子,我也很高兴,毕竟有些人嫁儿子也没人要”,看来他还是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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