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忆是怎样的呢?是什么颜色呢?橘黄色的。远远地从路口望去,等我放学回家的门半掩着,漏出来橘黄色的灯光,这一帧画面时而闪现,仿佛我一推开门,就回到明媚又黯淡的初中时光。
你好吗?妈妈,好久不见。即使打个电话就能感受到的温暖,可是还是把滚烫的问候压在心头。就像亘古不变的规则一样,知道,她有好好的煮饭,呆呆地坐在电视机前等工作回来的爸爸一起吃晚饭。而现在的灯光从橘黄变为亮白,一打开门,清晰的光亮应该会知道爸妈拥有过更幸福的资格吧。
那时,我推开门,母亲就从房里探出头,笑盈盈地走出来,转身走进厨房端出好味道的饭菜,坐在我旁边,边看着我吃边叫我多吃点,又问我今天学习如何如何,我心里求求他别再问了,因为觉得学习很累,那时觉得一路上安静的路灯更让人心安。可如今,我哪里能说出一句对不起。现在的我仿佛拥有全世界,她只有我。我开心她开心,要是我心上下起了小雨,她便默默的撑起了伞。
后来,她生了病,被病折磨的双腿,很难去淋花种菜,很难去煮一桌好菜,很难去跳跳略俗气的广场舞。我看着这愈加发福的她,好像不幸福了。我却真心笨拙假天真,似乎并没有那么在乎她,在他住院的那些日子,爸爸每晚熬汤送去医院,等着爸爸的车门声一关的声音响起,我就溜进她的房间关灯看电视剧。月光照进房间,有我邪恶的影子。那晚,我似乎着了迷,父亲打开门的声音我全然不知,直到他走进房门,我吃惊的抬头刚好与他对上视线,那样笔直站立的他,看起来比平时扩大了还几倍。他当作若无其事,我一度自我厌恶。但他从未向母亲提起。母亲大病初愈,回来仍是煮饭、清扫。每晚在月光下等我放学。我很愿生命中有足够的云翳,来为她造一个橘黄的晚霞。
高中时又面临分开,我在外地求学,她说,我们在后面看着你小小的单薄的背影,还背个大书包,觉得好可怜。其实我知道,只是害怕一回头就会掉眼泪。他们眼看着我又要辛苦的追逐梦想又要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一定很担心,但最终也没说出来,最终都要我自己面对,但是明白彼此的心意。
还好,一切都过去了。毫无疑问,电话那头是母亲温暖的声音,在梦中,我毫不犹豫的被奔过去拥抱她。我的眼里映出母亲珍贵的模样,她的颜色,一直是橘黄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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