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西,几乎每一户人家都能和煤矿扯上些关系,不是家里人在矿上当工人就是亲戚在矿上做事。小的时候一见到脚穿胶轮底布鞋手举着用各色炮线丝缠着枪把的链条枪在街上招摇的小伙伴,就一肚子的羡慕嫉妒。我们家是民国年间祖父母那辈人从河北逃荒上来的,孤门小户,掏空心思也找不出一位在煤矿上上班的亲戚,自然淘不到这些零碎,也只能有羡慕的份了。
记得村子里最早看上电视的也是在阳泉矿上当工人的几户人家。那时候,一村子男女老少一到傍晚就拿着板凳椅子的挤在人家院子里,扒头黑眼地围着一个14英寸的小黑白,高兴的不亦乐乎。有时候信号突然不好了,都会自告奋勇地上房帮忙转动天线,而且天天为看上看不上电视高兴烦恼着。
我有两个姑姑,大姑很早就出嫁了,住在离村子3里路的一个山庄窝铺,姑父凭着一身好苦力,拉扯着四男四女八个孩子,生活拮据是自然而然的事。祖母一提起来就一句话:帮衬不起来,帮衬不起来。为了生活,大表哥一早就失学了,一开始给人家当小放羊的,后来矿上招工,家里人托关系,好不容易到一家乡办煤矿当上了工人。祖母知道了之后,一见大姑就数落:再没啥干的了?让孩子当个煤黑子?你这些当娘的吆!时间长了大姑都有点害怕见祖母了。
对于我却是值得高兴的事,我的手里从此也有了像模像样的链条枪。大表哥还给我做了一个有模有样的滑冰车。让我在同伴面前好一阵显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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