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意念里,北方很少有连绵的阴雨,可如果有了,便成就了一番情趣,特别是在这小村庄里,就又长出了许多自一由。
清晨起来,外面下着雾,细细的,一会就打湿了头发和衣衫,而我,却已经是一个迟到者了。
喜鹊们落在一处干树枝上,正和一群落在屋脊上的麻雀唱着对台戏,这边叽叽,那边喳喳。然而,这是角落里的喧哗,一点也不影响清晨的安静,你可以清楚地听到两个村妇的对话,一个隔了墙,将新劈的葱叶递给另一个,然后约了饭后的相聚。每一张脸上都施了天然的保湿,鲜亮亮的脸和眸子。
早饭异常地简单,只有葱叶芫荽叶和酱味,可妇人已经等不及了,一会,撑了只小花伞飘出大门去了。男人却不着急,邋遢地向床头躺下去,他也许正期盼着一个饭局或者牌局,昨天的雷雨让小村停了电,要不,世界杯的球赛也可以打发一个上午。别担心他们的生计,在农闲的季节里,他们握有大把大把的闲暇时光。
要不就在这濛濛的雨雾中转一转吧!反正什么事都不重要,什么牵挂也没有,在这个小世界里,对面的山或者村边的小树林都再熟悉不过了,似乎与这个小村休戚相关又无关紧要。
在一个小灌木丛前停下来,经过了洗涤的小灌木丛新鲜得可眼,给你的喜悦能膨一胀到视野之外,单凭几个文字是表达不完全的。想起了前些日子被冠以了“灌木”的头衔,忽然笑了出来,有人打趣我说灌木终究是成不了材的。我说我苦不堪言。其实,这只是个玩笑,我的喜欢全在小灌木丛夺眼的色彩和它所表达的旺盛生命力上。生活诸多选择,无需存有遗憾。
我一直喜欢着一个盆栽,只长些细长的叶子,横斜在烧制的泥盆里,由此你可知我更喜欢田头的野草,它们更靠近我的意念。有一种乱,乱得随一心一所一欲,乱得错落有致,乱得自一由,乱得野性,或者这根本不叫乱,攀着点说这有点像王羲之坦露着胸脯斜躺在竹榻之上。我是不喜欢把自己装到规矩里去,打小就是从山里长大的野孩子,愿意像一株草一样随意地攀爬。
这雾已经更像是雨了,稍远一点早已经望不见了,好像被关进了一个小小的世界里,忘了外面的喧嚣。但村庄已不是旧村庄,人们每天都擦亮他们精致的小屋,每一处房舍都显清新,每一个窗口都蓄温暖。村头上,最先进的电网和网线沿着大路一直通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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