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陈大拿老想起过去的老上司王工业。
王工业过去在S城贩豆子,S城没豆子,豆子来自N城,特别是黑豆子,王工业就是在S城和N城之间堆起大把金钱的。王工业碰见陈大拿时,陈大拿刚到S城,人生地不熟的,他拿了一个白色的大瓷缸子,向王工业讨要一点豆子,王工业施舍了。他慈悲着欢笑着理所应当着去施舍,他就是这么“应当”,应当在S城成为首富,每当他提着黑豆在S城行走,他就理应以“王”的高度看这个城市,他有这个权利,他手上拿的是豆子吗?不是,是人--人要生存就要吃东西,这天经地义。陈大拿也就服帖于王工业的施舍中。
后来,战争打响,王工业开始思考国与家的大事情。他确定要战斗,没家不代表没国,但没国一定没家,于是王工业决定投身革命,参军去。他分发了豆子,将房子留给村长去参军。陈大拿跟去了,因为他没有选择,在他眼里王工业就是黑豆,能吃的。
王工业倾其所有投身战斗,陈大拿成了工业的兵。战争就如跳舞一般,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偶尔问问为什么?无非是牺牲与英雄并生。侵略者们随炮灰滚回老家,但必定留下后遗症,让人们记着,吸取教训,再也别战争了,好无聊。唯一和跳舞不一样的地方是,它关于生死且无半点美好可言,你能听到骨头在体内根根断裂的声音,看见血飞流出来,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和无奈。看着从古到今所有残酷的'刑罚如流星雨般纷纷落下,应接不暇,这是种红色和黑色交杂的舞曲,向死神致敬,由撒旦演唱,上帝只能躲在灯光后面干着急,因为人们疯了般地涌向舞台充当伴舞,如此失去理智。上帝甚至怀疑当初夏娃和亚当根本没有偷吃禁果,因为他们的后人竟如此蠢笨,做着跳入地狱的游戏。
在这场舞蹈中,陈大拿是受益者。他自己认为,他长了“本事”,有了令后人佩服的,敬畏的“本事”,这是他的资本。日子就在这舞蹈中过去,似乎和时间无关,舞蹈快结束了吧?
与敌军对峙,王工业利用地势占领了有利地位,他们拥有大多数粮食,一片大果园也在他们的防线之内。王工业自豪于自己的聪明中,他四处巡视,不断有人来通报敌人又有多少人饿死了。王工业欣喜于这个数字中,这时的人命之于他不过是些有尾数的上千上百的数字。他也从没想过“死人”的恐怖,因为只是数字而已。突然,树丛里闪过一个黑影,陈大拿警觉地拔出了枪,准备施展“本事”。黑影又动了一下,王工业往后退了退,枪响了,一个敌方士兵倒在王工业的脚下,手里拿着一个苹果。王工业突然觉得自己卑鄙极了,脚下的这个人没有冒犯他的意思,他只是饥了,所以冒险来摘一个苹果。他也知道自己有可能死亡,但他干瘦的身体不允许他再饿下去,同样会死,何不冒险?而他甚至只吃了那苹果一口,脸上竟还挂着微笑,他的血漫延开来,流入那颗苹果树的根部,土变成暗红色,仿佛树也流血了。王工业发现一个饿的人死了。只是因为饿,只是饿,一个生命无依无靠了,却在依靠一个苹果时被扼杀,这太可笑了。这让王工业想到了告别,他要离开战争。
王工业再次回到山村,开始了他卖豆子的生涯。不久有了儿子王英,他举家搬去了湖区。乡村的湖水是平静的,偶有一屋一舍,立刻闲适下来,以闲淡的心把玩恬淡的心情,是种极致了。王英就爱这种极致,他常常问:朋友,你喜欢在大-片大-片的绿色里穿行吗?麦子地,玉米地。其实你知道里面有虫子,甚至讨厌清早的湿气,可你就那么自然地融入这一切,你知道,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爱这土地,还爱的深沉。你认识水良之前只是知道你在生在活,却不知如何生活,也不知道把生活献给谁。你说你最喜欢小时候父亲做的不倒翁,因为有个孩子指着它说“不倒不倒”,父亲便笑了。你看见它的表情扭曲,血气方刚又孤立无援,沉郁愤又难逃“不倒不倒”的命运,它像个英雄一样直立着,像父亲一样,没有妥协些什么。你曾无数次看见自然向人类妥协,比如父亲把黑豆作坊变成黑豆工厂,总有人戏谑地称:“动物的种类在减少,人的种类在增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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