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那么伟大,不能忘记曾经的世界。
湮灭的尘埃定格在了视线中,然后飘零,落下,消失在空气中,比浮华还令人沉醉,比情歌还动人心魄。
很熟悉又很陌生的世界,很习惯又很别扭的生活,那却又只是因为在固定的元素里缺少了一些流动的因素。于是原本的剧本被打乱,洒下的花瓣截然停止,背景音乐换了调,我便忘了还留在舞台上的,是谁。
在指尖流逝的过往,顺着淅淅沥沥的雨季,凋零了原先设定好的轨道。
很冷,是雨中寒风吹过的触觉。很冷,是暴雨淋在心头的错觉。触觉和错觉相交,冻得牙齿都打颤,可为什么还是坚持着走完过整段旅途。即使分不清面上流动的液体,看不清脚下踏过的石砖。
散了吧。都散了。
于是梦境中便只独留我一人为心口的旧伤慰藉,房间里便只剩我一人为曾经的光阴哀叹。我们的岁月迷惘了孤寂,空荡的寂寞悲泣了情愫。只不过是初晴过后的暴风雨,将刚刚绽放的浅色铃兰崩溃在了原野的空旷中。
今朝有缘相见,今夕不辞而别,我们都只是彼此的过往,却又交给对方一个破碎的赌注,而在赌局还没有开始时,一方便已试着放弃。以至于到最后再记起时,才发现崭新的一页中,竟然已经没有分毫关于你的言行。不知觉得可笑还是可悲。
时代遗忘了心安,憔悴了睡颜,同样沧桑了面容。
我在这个路口等你,而你却已经在上个路口与我相别。多么残酷的现实,前一晚还是风花雪夜,而这一夜却只留我一人独守空闺。独自一人眺望着远处满街的灯火,举杯独饮,哪怕是落了满地的泪,洒了满身的琼酿。
笑,仰天长笑,却只怕笑得满面湿润。
已找不到一开始的出口,我被牢牢地困在这个狭隘的世界,固执的在原地等待,等待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伸出手,将我牵起。
我一个人守候,守候我们的曾经。呆呆地,呆呆地,念叨写下的歌谣,吟唱古老的诗篇,痴痴地,痴痴地,忘了破碎的结局,叹了绚烂的开端。我无言,你便不语。描绘过千万次的双眸,然而在你不经意扫过我的身边时,就已经占据了我的整个空域,就在俯身一叹间,转瞬,你便已经不见。
孤高自诩,目下无尘,隔世喧嚣,若墨黯然。我的那个你,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便已牵动我的心,使还在迷茫中的我一步一步地,陷进去,跌进去。
这是爱丽丝的仙境还是玫瑰花的陷阱,不过我宁愿匍匐在你华丽的石榴裙下撒满乳白色的花瓣,看你孤傲的离开,然后回头,给予我最明媚的微笑。明明是灿烂的,但是又为何灿烂的惨淡,看着你笑,我也笑,然后笑得趴在床上,才发现床单已经湿了一半。
红颜已老,携一朵阳光,倾一世温柔,镜中人已模糊,面上的五官也已不清。花一样的年华,埋葬我们逝去的心安,冻结我们遗忘的笑靥。
过去。现在。未来。
爱恋。悲哀。漠然。
我还在原地等着你的时候,那你究竟在哪里呢?望不尽的前方,我挪向你应该去的地方,却反而离你的地方越来越远。也许到了最后,我需要寻找的已不是爱情,而是追寻着习惯,习惯那种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的感觉,明明名义上是在寻找,而我只是在这种没有尽头的反复中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引“董贞《雕花笼》”)雕花笼,青丝重,故人依偎柳梦中。长歌狂,风云幻,红尘滚滚人聚散。
我不是虞姬,没有自刎的勇气;我不是贵妃,没有倾国倾城之容貌;我亦不是昭君,不会舍身只为保家。
在你转身的那一刻,不觉中,两人曾经的拥有转瞬成了别离。烟消云散后,漠然留下的,试问,那终究还有多少?彼此的爱恋固然重要,而我此时,却连拥有都没有。还谈得上什么爱和恋呢。
回首,一切都变得清晰,终其一切,到最后仍是落了空,一丝都已不在。我向星空仰望,仰望我的曾经,我的现在,还有我的未来。
几许愁绪几许光阴,不过是咫尺的距离,而又仿佛,散了大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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