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流该我坐庄的每季度一次的弟兄们聚会,因为五弟贾橹莘北大进修等原因一再推迟。在弟兄们焦灼的渴盼中,终于在2018年4月21日晚康园肉饼饭店得以进行。老天也似乎在考验我们,狂风挟着大雨试图阻拦我们的聚会,但是风浓雨浓情更浓,六位担任过“秘书”的兄弟们还是依然那么践诺守信,全部准时如约而至。
在2001年到2010年这十年间,我们六兄弟都在各自乡镇同期担任党委秘书兼党政办主任,大哥张怀彪在张鲁回族镇任党委秘书,我在俎店镇,三弟胡彦峰在董杜庄镇,四弟王金明在魏庄镇,五弟贾橹莘在当时的莘城镇,六弟王华增在河店镇。当时的条件非常艰苦,我们干秘书之初,乡镇还没有电脑,更不知道百度为何物,写材料全部是一个字一个字地码,先打草稿再誊写,领导修改后再抄写一遍,领导的讲话稿抄誊四五遍才定稿是常有的事。除了写材料之外,我们还要组织会议,保障后勤,上传下达,左衔右接,大量的公务事物常常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由于秘书这个职务的工作性质决定着必须紧跟领导,有时候也导致个别人不理解甚至误解曲解,往往让你欲哭无泪、百口莫辩。好在当时县每月都召开一次乡镇党政办主任会议,会上领导给我们加油打气,会后我们几个臭味相投的党委秘书就自发到餐馆聚聚,互相倾吐一下苦恼,分享一下经验,总结一下教训。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渐渐地,我们六兄弟就走到了一起。大哥张怀彪干党委秘书最早,经验最丰富,他毫不保留地传经送宝,成了我们几个兄弟为人处世的主心骨和写文稿材料的“百度”。因为城关镇在莘县县城中,地利上得天独厚的贾橹莘弟弟自然成了我们公认的接待处长。河店镇和魏庄镇香瓜种植起步早、规模大,我们多次去参观学习,王金明和王华增两位兄弟总是热情地接待我们,并让我们带回最甜的礼品香瓜。董杜庄镇每年一度的西瓜节,我们也相约不容错过。在岁月的磨砺和光阴的流转间,我们弟兄之间的真心真诚渐渐转化成了陈年的老酒,酝酿出了醇美的甘甜和芬芳。
很多熟悉官场规则人都说,秘书是领导红人,是提拔重用的第一梯队。窃以为,此言非虚。现在,六兄弟中除我之外,都在县城安了家,都得到了提拔重用,大哥张怀彪现任职于县扶贫办副主任科员,三弟胡彦峰任董杜庄镇副镇长,四弟王金明任县委办公室主任科员,五弟贾橹莘任莘州集团中原现代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常务副总经理,六弟王华增任樱桃园镇副镇长。他们五人的成长经历,验证了秘书这一职务确实是领导红人这一说法。但是,我想要说的是,要想成为红人,必须自己是个能人,要有两把刷子,要能干事,会干事,干成事,还要不出事。很多人看到的只是他们五人表面的风光,作为他们五个最亲密的兄弟,我深切地知道他们超乎常人的付出以及背后的忧伤,没担任过秘书职务的人是无法体会的。多少辛酸事,说与谁人听?
屈指算来,我已经离开秘书这个职务九年了。九年,在历史的长河中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但在烟火尘世间,却经历了太多的生生灭灭,多少曾经的冤家对头都一笑释然了,又有多少曾经的朋友渐行渐远了。而我们这几个因为“秘书”这个职务而结缘的兄弟,却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虽然现在全都离开了“秘书”这个职位,却谁也舍弃不掉“秘书”这个情结,也永远忘不掉当年担任秘书期间,兄弟们的那些互帮互助。寒天饮冻水,点滴在心头。昨天晚上,弟兄们回到家在微信群里报过平安后,本该入睡的我却辗转难眠、思索万千。人过四十天过午,我们这六个弟兄都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风华正茂的“秘书”了。我在心里暗暗祈祷,弟兄们都要好好注意身体,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希望我们这几个白发苍苍的老秘书,还能像昨天晚上那样,依然无惧人生路上的风风雨雨,慷慨赴宴,把酒言欢,把当年当“红人”的历程再一次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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