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这样一位作家朋友:他生活简朴、深居简出,除了偶尔带带小孩儿,大部分时间,他都关起门来一门心思搞文学创作。他不像有的作家朋友,左手写散文,右手写小说,间或还写点儿杂文、诗歌、报告文学什么的。他就写一种体裁——大部头的武侠小说,像金庸的“射雕三部曲”一样的鸿篇巨制。他不善言辞、不苟言笑、不喜交际,应酬很少。这样的生活,跟农民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相似,可谓简单到了极点。然而,正因为他生活简单,心灵不受太多羁绊,所以写作效率很高,每月可撰稿10万字以上,每年至少可完成一部百万字以上的长篇巨著。现在,他已在几家权威的武侠刊物上开了长篇专栏,侠名遍布大江南北,堪称新武侠小说的一位领军人物。
简单的生活,酿造出了传奇般的精彩。
许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寻找一种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有时候想,生活应该尽可能丰富些,愈丰富才愈精彩;好比一盘菜,应该有油、盐、酱、醋,再加点儿姜丝、辣椒之类,喜甜的朋友还可以再加点儿糖,这样,色、香、味俱全,精彩纷呈,吃起来才会满口生津、回味无穷。有时候又想,生活还是淡朴、简单些好,就像陶渊明那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过着自耕自食、饮酒赏花的恬淡生活,没有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却怡然自得,灵与肉不必经受滚滚红尘的种种煎熬。正如父亲做的水煮鱼,几块鱼肉,两碗清水,再加几片蒜叶和几块白萝卜,没有多余的作料,简简单单、清清淡淡,吃起来却余香满口,较之那用多种作料弄成的油煎火烧的鱼,味道要好得多。
历经人生诸多沧桑和况味之后,我逐渐感觉到:生活的丰富并不等于精彩。丰富有时是杂乱、纷繁的同义词;相反,生活的简单也并不等于平淡和平凡,平淡中常常孕育着伟大和奇迹。就像我认识的那位作家朋友,蛰居小城,闭门写作,过着近乎与世隔绝、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生活,却写出那样的鸿篇巨制,谱写了那么精彩的人生;就像那些优秀的足球运动员,每天练习传球、过人、射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终练成了绿茵场上纵横驰骋、一剑封喉的绝技,让无数球迷为之疯狂。
我想,真正有意义的生活,应该是简单而精彩的:简单是形式,精彩是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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