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父老乡亲,各位亲朋好友:
感谢你们踏着冰凝的积雪、冒着刺骨的寒风,亲临灵前,为我们的母亲奠行。我受人哥委托,代表我全家人,向母亲的神灵致悼词。
从1996年起,母亲患脑血管病,三次住院;今年十月,母亲第三次犯病,住院后我们抱着百分之一的希望、百分之百的努力,终末挽救母亲的生命;古历二零零五年腊月十七日巳时(10点30分),母亲水远告别了父亲和儿女,撒手西去,享年六十六岁。
母亲生于古历一九四零年十一月十七L日,幼年家境贫寒,衣食不保。经家祖父与外祖父握手相约,母亲与父亲订了姓姓亲。一九五二年春荒,家祖父去外祖父家说:“我家的人,我领走!”十二岁的母亲被家祖领回父抚养。夏收之后,母亲又被大舅父送到杏树李家中安然度过了饥寒交迫的秋冬。一九五六年春,家中迁盖新房,懂事的母亲与已过世的姑母南坡大伯母一道绕着锅台,忙前忙后,受到村人好评。一九五七年,十七岁的母亲与父亲结婚。不久,家祖父即将柜上钥匙交给母亲,说:“这个家你来当!”从此,母亲成了张家的女顶梁柱.-九五八年,母亲生下我大哥,此后,母亲柑继生下我下二哥,我大姐,我和我大妹、我不。可以说,母亲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无偿地奉献给了自己的儿女。一九七四年,家族亲戚多灾多难。我们的祖父母,外祖母,小姨母相继告别人间。这一连串的变故,给了母亲精神以沉重的打击。随着儿女们长大,母亲的身心健康才日渐恢复。一九八六年,母亲随父亲农转非。此后,长期住在县城,大妹一直伺候在侧,直到终老,又回到故里杏树李村。
母亲前半身苦,超出常人的想像,那是低标准的年代,父亲常在外工作,祖父母俱已年迈,全家千斤重担落在了十七八岁的母亲身上。那年月,家家靠工分吃饭,家中就母亲一个女劳力,一年到头,多半的日子要带着沉重身子去上工。放工回家,既要伺候祖父母,又要经管一群嗷嗷待哺的儿女。猪在叫,羊在叫,家里家外,灶前灶后,都是干不完的活,到地里上粪,到沟里担水,到稠水河磨面,给猪割草,给羊垫圈。一有空闲就织布,天天深夜要纺线。嗡嗡的纺线声把我们送入梦乡,咔嚓的织布声又把我们从梦乡惊醒。我们家是缺粮户,为了补贴一家老小的口粮,母亲冒着打击投倒把活动的政治风险,把辛苦织成的布偷偷拿到集镇上卖黑市,被市管会的人撵得东躲西藏。母亲听说四十里外的金山换粮划算,就带着我大哥去贩布,没黑没白,吃的是冷冷的苞谷面馍,喝的是计来的百家水,来去都要步行。母亲自己挨过饥饿,所以绝不让自己的儿女再挨饥饿!母亲做到了!在我们的记忆里,我们没有挨过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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