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把这部电影理解为纯爱的青春片,本来就是压抑了它真正的风采。所谓“沉睡的青春”,只不过是在每个人正值青春时,对自身定位的不确定和无知。沉睡的是否存在,醒着的是否存在。或许在蔡子函来到青青面前时,我们可以觉得这个女孩并不存在,因为她几乎与这个世界隔绝,因为她可以去忘记过去的一切。她的存在只局限于小小的店铺,甚至她希望能够离开这里时,也被醉酒的父亲拒绝,因为他们要共同期盼另一个消逝了的“存在”――母亲。
这好像就是一场关于存在与否的游戏。存在是一种纯灵魂的定义,还是更加物质的说法?十年后,蔡子函死去了,陈柏宇却成为了蔡子函,继续了这样的存在。或许他们两人的情感足够坚韧,当他们两人只拥有一个正常人的肉体和时间时,他们可以平分这些,以延续这样的友情。苏医生问陈柏宇,假装子函还活着,到底是减少你的失落感还是罪恶感?陈柏宇隐瞒了子函的死因,至少在他看来子函并没有死去。我们说不清,但是陈柏宇是有意识地“假装”蔡子函存在,还是他们真的共享共生?或许没有人能够接受“灵魂附体”的说法,但对于陈柏宇而言,他不愿意承认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假装”,他或许是在一遍遍地驯服自己,他和子函共用了一具肉体,而他同样的乐于如此。影片的最后,我们知道是陈柏宇的“怂恿”才酿成了悲剧,而他的自责和罪恶感连同失落感一起,将自己的一半让给了子函,这是他的亏欠也是他的希望。
对于青青而言,什么是存在?她同父亲每天都在等的母亲究竟存不存在?或许在她看来,所谓地存在可以随着那一列火车的驶离而化为泡影。她所认知的存在仅仅局限与此,而她害怕自己会消失,或许过去的青青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当陈柏宇告诉他自己的存在或许在美国就会消失时。青青试图牢牢地抓住自己存在的线索,她喊着自己的名字,但或许唯一能够证明自己“存在”的办法就是搭上火车,并在下车证明自己还是存在的。于是她惊异于陈柏宇听到自己名字时转过头来,是的,即便是她最最认同的“消失”方法也无法使得她不存在。这或许可以理解成这个时代一种潜伏于每个人内心的心结,自己究竟存不存在,我们有一套套的哲学思想来验证这个问题,但是当我们忙碌于青春的激烈和爱的欢愉时,有谁会真正去思考这样一个看似“荒诞无稽”的问题。即便不存在,但我们仍旧可以享乐,即便存在着,但是青春仍旧以无比痛苦的方式包含着我们的身体,用岁月的尺度一遍遍丈量出青春已逝,活着早已“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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