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爱意就这样悄悄地、悄悄地藏在我的心里,恰如汩汩的溪流,柔和恬静;恰似一弯新月,皎洁明亮;也恰似挺拔的苍松,积蓄着万般力量。
火盆上空袅袅白烟升腾,火红的木炭忽明忽灭,表面覆盖着细细的草木灰,显得晦暗,却也微醺了我和爷爷的脸。
那年冬季,我回到爷爷家。烤火盆是本地的风俗习惯,但已不多见,却被我爷爷保留了下来。窗外的风像疯了一般拼命拍打着窗户,企图以此来诉说窗外的天寒地冻。朔风呼啸但我却不予理会,因为此刻的屋内,温暖如春。爷爷架起火盆,用小木棍轻轻拨着灰,并不时吹气,又如变戏法似的从口袋掏出一小把黄豆,均匀地撒在木灰上。“一会就能吃了,可香了!”我看着火盆里被搅拌的黄豆,又看向爷爷认真的神情,再听着窗外冷风呼啸,觉得此情此景,温暖无比。
又是冬季,我和爷爷记忆中蓄满快乐的冬季,一切都应画上句号:奶奶去世了。
我赶往爷爷家,他像是想寻求某种慰藉一般苦闷。我瞥见爷爷身后的火盆。架起火盆,像爷爷般有模有样,像他当年照顾我一样照顾他……
也不知话匣子是如何打开的,爷爷像个多话的老人,不停地诉说着难过与伤痛,我默默地听着不说话,默默地拨着灰,默默地撒下豆子。待黄豆成熟爆裂,我打断滔滔不绝的爷爷,“爷爷,尝尝怎么样?吃过了豆子烦恼就消失了哟!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他看着我,拿起豆子开始咀嚼。这豆子虽粗糙,但豆香四溢,不知给我过三春晖般温暖的爷爷,能否感受我的那颗寸草心?
我分明看见,他笑了,虽满是皱纹,但似乎也掩盖不了他笑容的灿烂。
告别爷爷,我行走在归途。橙色的微光铺满了平直的公路,也塞满了我牵挂爷爷的心。微风温暖地扑打在我的脸上,头不再低垂,心不再难过,用温柔地目光欣赏着周围的一切……
我行走在阳光里,心头豁然清爽和甜蜜。不知是阳光融化了寒冬,还是口中还残留着爷爷的黄豆的香味,还是手中还系着我报得三春晖的深情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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