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耻辱般的尴尬,四海去找老板娘拿了两包烟,数出三张百元塞到他手里说,上次两包烟钱这次也一起给了,拿着。
两口子站在榕树下,吆喝着答谢,我们回头示意,道别他们。
四
原路返回,河水在微光下被风吹出阵阵涟漪,灯火像是碎了一河,散乱地四处流逸。街上的店都打烊了,昏昏欲睡,咯噔吱呀的声音隐约传来。
打了些井水就在院子里冲凉,水凉的就像深秋的夜风,直让人打冷颤,澡还没洗完,发现酒已经醒了一半。
四海倒在床上一直梦呓,嘟哝着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我倒在床头,拿了一份手稿翻看,刚好这段是《梦里的时光》田四爷家修瓦房的光景,田四爷请了三泼土匠筑墙,要修一个大的四合院,家里连五岁的小田丫都在地里刨土。四爷修好房子,家里的孩子也慢慢长大,一个一个越走越远,老两口守着一个大院子,房子空空荡荡,二十年里逐渐破败不堪,最后不得不叫人帮忙铲掉了东房和南房。
他家房子上梁那天,田三娃和田四爷终于闹翻了,一气之下,卷了铺盖就走,田四爷死后,三娃才回来,哭的撕天撼地,请了三泼锣鼓给老父送殇,这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他们父子两,四爷坚持修板格子瓦房,而田三说要修砖房,当时修砖房的材料还是很缺的,慢慢地就闹翻了。
夜雨忽然袭来,瓦片被雨点击打出叮铃铃的声响,雨的阵势颇大,屋顶不时滴下雨点,水星从瓦缝里蹦出来,一阵阵水雾飘来,我赶紧把书和手稿收起来,叫醒四海。
四海迷糊地醒来,屋顶雨滴刚好砸到他背上,他一个冷颤算是惊醒了,然后懒洋洋地说,没事,就是漏雨,塌不了,睡吧。
我把床移出漏雨的地方,将箱子再塞到床底。雨点滴落到地上,砸出一个小泥窝,溅起很多泥腥味,雨越来越大,漏下的雨穿成了一条线,地上的泥水都溅到了床上。 这里是不能再住了,我将箱子拖出来,准备移到另一个房间,雨已经飘到了门口,地上已经被水冲了一遍,脚刚踏出去发现泥已经粘鞋,恐怕其他房间比这里更不堪。
我卡在门口,风灌进来,屋檐水随风直接扑了一身,我将箱子丢回床上,开门走到院子里,原来雨并不是很大。
第二天醒来,现床上很多泥,看来我还是在那样湿踏踏的床上睡着了。
拉开润湿的门,天已大亮,朝阳被东山挡住,山尖一丈丈光芒直冲云霄,烟云妖娆,清冽的风中鸟声清脆婉转。但是,却听不到吱嘎吱嘎的声音,我不禁回头探了探屋顶,湿漉漉的瓦片压弯凹了屋顶,沉甸甸的塌了下来。
四海回来告诉我,准备启程,可能今晚还有大暴雨,恐怕这里的房子撑不了几次暴雨了,回城里写报告。
离开时,撇子送来一只鸡,四海问多少钱,撇子说这是自己养的不要钱,车子启动,后面传来咯咯笑声,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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