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缓缓滑过时光的碎片,倒映着我和姥姥的一点一滴,反射着成为最美的光源。
——题记
窗外的梧桐,被萧瑟的秋风带动着,翻旋着,掉落了一地。再次勾起了我儿时的回忆。
窄小的庭院,几乎被整个梧桐树的枝干所笼罩,枝叶缝隙间透进的阳光洒了一地的剪影,我和姥姥坐在梧桐树下,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便构成了最美的画卷。
忆起儿时,我总爱依偎在你的怀里,坐在梧桐下,求你讲故事给我听,故事里大多是你年轻时那些琐碎的经历,我抬起头看着你放大好几倍的脸,慈祥的面容中带着淡淡的幸福的笑。这时的我总是咯咯地笑,笑着笑着就睡了,梦里花落知多少,梦醒时,竟真的满树开满了淡紫色的梧桐花,你拗不过我的纠缠,抱我去摘那高出的花朵,我调皮地将它夹在你的发隙中,你也咯咯地笑了起来,也就在那时,我在你含笑的眼里寻到了皱纹。
梧桐叶和梧桐花在春风的带动下互相碰撞,虽不及风铃清脆,却比风铃悦耳。
盛夏的夜晚,我闷热的难以入睡。乡村,入夜便带着淳朴的稻香飘进了梦境,只留下漫天的星星,泛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那片没有灯的世界,缄默着。你轻轻地将我抱起,走到庭前的梧桐树下,一边轻轻拍打着我,一边嘤嘤的哼着小曲,一阵清风吹过,梧桐叶沙沙地应和,就以那谱出的摇篮曲,静静地催我入睡。我闻着你怀里的清香,就似那晒在院里的棉花絮,淡淡的,绵绵的,漆黑的夜里我看不见你双手,却足以感受到你手心里的温暖。
梧桐树摇啊摇,摇出了一年四季,摇出了心中半亩方田,永远记载着我和你。
你也总是坐在梧桐树下为我缝沙包,缝棉裤棉袄。你带着笨重的老花镜,娴熟地挥舞着手中的针线,针线在你的手中化为一条条美丽的弧线来回穿梭着,我看得入了迷,就让你叫我缝沙包。于是我心满意足地坐在你的膝上,充满稚气的脸贴在略显苍老的脸上,大手握着小手,小手握着针线,密密麻麻地在小花布上交织着,从容慈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缝沙包啊,针线走的一定要密,不能着急太快,不然缝好的沙包不中踢,会漏的。”
时间醒转。
是啊,人亦是如此,人生路上一路坎坷艰难,但只要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又有什么难的呢?
密密的针线里是你浓浓的爱,你几乎将你仅余的年华都编织在里面,编织成了最美的网,我在网里贪婪地享受你赐予我的爱与关怀。
耳边再次响起梧桐树沙沙的声响,就似用那生命谱出的一曲曲华丽的乐章,各个音符敲打心房,梦呓——我定会铭记!
忽然想起席慕容的一句诗:生命于她/就似一条平静的河流/带着许多琐碎的爱恋与牵绊/缓缓流过/如是而已。
梧桐树摇啊摇,摇落了一地星光溢彩,摇出了一篇篇生命的华丽篇章。
时间静静地流淌着,那逝去的时光总能如水般澄澈,倒映着两个快乐的身影,记忆中那半亩方田,成了我生命中最美的点缀。隔着遥远的小乡村落,我只想轻轻地呼唤——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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