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斑如今已是南大三年级的学生了,成绩优秀。
大约十年前,斑斑还在读小学时,父母离异了,她被判给妈妈。妈妈没有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勉强租了一个小房子,母女俩过起了几乎算是“茅椽蓬牖,瓦灶绳床”的艰苦生活,可妈妈自始至终都没有伤心。
后来,妈妈不知做了什么工作,一年后,她们搬进了一栋大房子。妈妈的房间里放满了假发、各种化妆品,鲜艳暴露的衣服和后跟很高的皮鞋。她染了发,打扮得very cool (很酷)。斑斑上了市立初中。她向妈妈要求到学校住宿,妈妈起先不准,后来终于同意了。
斑斑住进了学生宿舍,妈妈很少来看她,她也不愿回家,她不愿看到妈妈妖媚的打扮。她不喜欢妈妈!
后来常有一位老人来给斑斑送菜,那是外婆。
外婆又瘦又老,看上去怕有七十岁了,但斑斑还是很喜欢。外婆每次送来的菜,斑斑都很喜欢吃。平常的菜,外婆都能烧得很可口,她觉得外婆很亲切!
不久,妈妈知道了这一切……。
很长时间,外婆都没有来了。一个星期,一个月,一个学期,一年过去了,外婆没有来,斑斑以为再不会见到外婆了。
斑斑升入了市重点中学,一个周末,斑斑和同学们去郊游。她背着绿色的旅行包,和同学们边走边聊,经过一个桥洞时,斑斑发现桥洞下有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正在拾垃圾,背上是一个大大的垃圾袋。斑斑不经意地瞟了老人一眼,斑斑像被电触了一下,赶紧转过头去,神经立即绷紧了——那不是外婆吗?
女同学们笑着跳着走过去了,也不知怎么的,斑斑竟鬼使神差地紧随着他们的脚步离开那老人。斑斑的情绪陡然很失落,她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第二天,她怎么也集中不住精力了,脑子里总是浮现出桥洞下捡垃圾的老人。“那不是外婆”。斑斑自我安慰,但自己的眼睛无法欺骗自己啊!
下午,斑班向老师撒了个谎,请了半天假。她一个人来到昨天的桥洞边,很想外婆还在哪儿,但又不希望看到蓬头垢面的拾垃圾的老人就是外婆。
斑斑怀着十分矛盾的心情,来到桥洞下,可那儿已经没有人了,她的情绪又失落起来。
斑斑在桥洞下流了几点眼泪,随后擦干眼泪,怅然回到学校。她不敢去想象以前外婆给自己送的菜,竟是靠捡垃圾得来的。
后来,她再也没有见过外婆,高三了,学习十分紧张,斑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与学习无关的事情。她知道,要摆脱尴尬的处境,只有靠自己,她对妈妈彻底的失望了!
中秋节那天,天已很凉了,冷风卷着地下的枯叶。课间,斑斑走出班级透透气。偶然,她发现校门铁门边有一个老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老人的眼神是那样的慈祥,但斑斑却觉得毛骨悚然,她总觉得这个老人似乎见过,可她想不起来。愣了一会儿,她受不了老人眼神的杀伤力,企图撒腿就跑回班级。突然,斑斑想起,这位老人不正是自己的外婆吗?
斑斑回过头,泪飞如雨。她疾走几步,跑向校门,伸出手去,握紧外婆干枯的手:“外婆……”
老人微笑着,但斑斑分明看见外婆老眼中噙满了泪花。“我想去你家吃饭!”外婆终于挤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外婆,你等等我!”说完,斑斑飞奔到教室,又飞奔回来,领着外婆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外婆神情有些恍惚:她把斑斑拉到身旁说:“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
斑斑眼睁睁地望着外婆蹒跚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外婆临行前的无奈、凄苦、悲伤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刻在心里。
斑斑不知为什么对妈妈的憎恶陡增。
从那以后,斑斑暗下决心,一定考上一所好大学,将来打份好工作,把外婆接到自己身边,让她安度晚年。
外婆,你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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