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早早的到来了。连霜都没降过,北风就刮了起来。行道树的树叶也已落尽,留下光秃秃的枝条,在冷冷的日光下,树枝影交错相织,又是这么模糊。
繁华的城市里也不复热闹。只有几个肥胖的女人,紧紧地裹着大衣,只露出一双眯缝的眼睛,匆匆的走在大街上。街上来来回回的汽车在寒风中不曾片刻停留。路边的服装店也冷清得很,小吃店也到还有几个人吃着热腾腾的食物。
店门外,有个人,他梳了梳头发,整了整衣领,象店门走去。店内走进来一个男人,身披灰黑色布衣。在破口中显露出青紫色的皮肤。那破旧的棉鞋上有一个小洞,虽然不大,但还是可以看得出他还没穿袜子,被冻得失去知觉。店长凭借那敏锐的判断力,心想:“死乞丐,竟敢到老子的店里来讨饭,真不知道死活。”于是,立马起身,一来就个了他一脚,吼道:“滚开!到别处去!”他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希望你能给我点吃的,我可以帮你干活的。”但店长语气依然坚决,继续吼道:“这不缺人手,还不快滚!”男人用消瘦的手,有力的抓住了……
那玻璃门之摇摆了几下,在门把手上留下几道印迹,一个人影便扬长而去。
他走了很多的店,只有一两个店长给了他点吃的,却没有人愿意收留他。虽然这样,他在走之前还是连声感激。啃着冷面包,走在暮黑的街道上,孤独的身影凛冽在寒风中。
他没有去乞讨,因为他还有尊严,心并未死去。为了生活,更为了他的儿子,他必须活下去,带着自己高贵的尊严,堂堂正正地活下去。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个贫困的四口家庭,他就从那里历经千辛万苦来到这繁华的城市里来打工,用来提供家庭的生活费。自己也省吃俭用,把多下来的钱一分不留的寄给家里。有一次,他趁空打了个电话回去,接电话的是他妻子。
“妈的身体还好不?”
妻子愣了一下,吞吐道:“还……还……好……好!”
他疑惑了一下,“干吗这样子说话?”
“没事,就是有点感冒了。”
“哦,让我和儿子说说话吧。”
“他……他现在不在,和妈出去,去玩了。”
“那钱还够用吗?”
“够用——够用。”
……
自从那以后,他心情好了许多,干劲也更热烈了。可他就疑惑妻子为什么这么吞吞吐吐。现实又没这么多的时间让他去想为什么,必须要更努力地去打工,赚更多的钱。但无论怎样地尝试说服自己,但内心总感到不安,眼皮跳个不停。
过了几天,他的感觉愈加强烈。终于憋不住了,决定再次打个电话回去。他拨通了电话,等了一会,电话里只传出一个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他顿时感到无比的紧张和不安。正当他准备郁郁而回时,电话响了起来,他急忙跑了回去,接过电话。”
“喂,时永强吗?”
“恩!恩!我妈怎么了?我刚刚打怎么没人接?”
“还好啊!都已经入土了。你的那个死八婆把你妈随便找了个地方,叫人给埋了。把孩子扔在孤儿院门口,自己带着钱跑了!”
“啊!”他的心别提有多沉重了,不知道应该愤怒,还是悲伤,听得不知所措。
他轻轻地挂下电话,可以看得出他没有失去信心,他认为他还有希望,还有自己的儿子。他决定回家去拜拜自己的母亲,带大自己的儿子,无论怎样都要养活儿子。
当他收拾好包袱,买好车票,准备回家。在火车站,走在拥挤的人流中,他慢慢地前行。可上天为什么这么无情,命运为什么这么悲惨。在他正要进行车票检查的那一刻,他摸摸自己的口袋,发现自己的钱和车票都没了,全都被扒手给窃了。
他那本已经平静的心再次澎湃起来,愤怒到了极点。却站着人流里不知所措,只缓缓地走出车站。已经辞掉了所有的工作,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得不再次去寻找。
切总是这么不如意,怎么找也找不到。就算只要吃一口饭,也没有人肯收下他。
太颓唐是软弱,太坚强是折磨,只能对自己说说话。那天的晚上,路灯依然照出光秃秃的树枝影,映在那个男人的脚上。他盘坐在树叶堆里,这是他用来御寒的唯一方法。街上稀疏着只有几个人影,在灯火的阑珊处,树叶的掩盖下,没有一个人能发现他。可他怎么会知道,繁华的街道上,为什么会只有这么点人呢!他不自觉裹紧身上单薄的衣服。
到半夜,街上已没有人了,没有任何店还开着,因为根本没有人会来消费。只有那一束灯光照在他露出树叶的脚上。月光,冷色的日光经过月亮的反射变得更为冰冷,不复存在。风刮得更猛烈了,顿时天飘起了羽毛,羽毛落在他脚上,可他却没有感觉,脚上早已失去知觉,
他被这寒冷的,无比寒冷的天气说麻痹,失去了知觉。在落叶堆和雪地里做着一个人。他静静地做在那里,老天没有怜悯过他,他也没有放弃过。以前他追求更富裕的生活,现在他只为养活一个儿子,为了渺茫的希望,他的一生一直在追求,从未放弃啊!
第二天早上,积雪已经漫过鞋子。几个孩子打着雪仗,雪球打在一个雪人身上。这才让这几个孩子注意到有一个雪人早早地堆了起来,还带着一双浑浊而又气魄的眼睛。可他们却不知道,当在下雪的时候,雪人就已经堆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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