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有如一列不知疲倦前行的火车,隆隆地驶过一站又一站。来时轰轰烈烈,去时却又不留痕迹。
我乘坐的时间火车开到了第十六站。
来时的路被时光的尾巴所扬起的满天尘雾遮住了视线,所以至今我仍在惊讶和感慨自己是否的确身处在这花季的十六岁。
我记得在过去,我总对这个年龄充满了幻想和憧憬:十六岁,可以打耳洞;可以挑选自己中意的衣服,不用整日穿着一成不变的运动服;可以和自己的朋友出去玩,不用闷在家听着妈妈的念叨;可以对自己不认同的事提出自己的看法,不用被大人训斥“小孩子插什么嘴”;可以一天吃三根雪糕;可以穿着色彩鲜艳的吊带背心和破洞的牛仔裤出门;可以帮家人做一些力气更大点的活儿……所以,每当我透过窗户看见隔壁的十六岁的姐姐用食指转动着钥匙圈,用银铃般的声音冲屋里喊“妈,我和朋友出去下,不回来吃晚饭了”的时候,我就会眼巴巴地盯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妈妈的背影,然后喊:“妈,我什么时候十六岁呀?”妈欢快的声音就从“噼哩啪啦”的炒菜声中钻出来:“就快了,就快了!”
是的,让妈妈说中了。时光是如此潇洒爽快地把我推向了青春烂漫的十六岁,以至于我在还丝毫搞不清状况时就站在了蔚蓝的十六岁的天空下。生日蛋糕上的十六支蜡烛也明晃晃地告诉了我:恭喜你,苏小姐,你已成功地蜕变成了新时代的青春少女,你可以放心地去做你想做却一直没有做的事了!
但是我却没有去一一实现那些我渴望实现的梦想。我仍旧在放假后乖乖地待在家,仍旧穿着有卡通图案的T恤,仍旧没有去打耳洞,仍旧不随便插大人的嘴,我仍旧是那个我。我还去剪掉了原本朝气蓬勃的马尾,取而代之的是安静的短发,仿佛只要剪去那长发,就能剪去那些曾经天真荒诞的念头。
谁说十六岁的少女的代名词是“多愁善感”、“娇生叛逆”?
十六岁,我和家人为地震的日本寄去了虽不多的一千元,其中的五百元是我积攒了半年的零花钱。捐的时候我简直是义无反顾,丝毫不在意对方是曾经让我唾骂的“日本”。
十六岁,我成功地记住了妈妈的生日,虽然那一天我并不在家,但是我和宿舍的朋友一起透过电话筒大声唱了《生日快乐》。过了许久,妈才开口:“小妮子,翅膀硬了是吧,搞得你妈我都快哭了!”
十六岁,妈妈主动向我提起了她的心事,我轻轻揽过妈妈的肩膀,轻轻地说:“妈,我一直都在!”
十六岁,我第一次不怕脏不怕累地修好了一直堵塞的厕所洗手池,等我看到原本积起的水打着漩涡儿“咕噜咕噜”下泄时,我站起身,打开水龙头,然后边洗手边笑:我的确十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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