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沉重的玻璃缸架在了肩膀上,后面连接着一根空气管,脑内一片空白,跳下水,再见。
冷,冰冷,超冰冷。温顺的海水此时此刻成了暴躁的怪兽,因冷带来的刺痛感一点点侵蚀骨肉,麻痹感覆盖全身;玻璃头罩顿时如五指山,把我往下压,沉甸甸地不能自拔;气压挤压着,耳朵奇痛无比,就算做了缓解,还是那样胀。
这个如同受刑一般残忍的体验,便是潜水。
早知身处如此之地,就不会来折磨自己了。
拖鞋不断涌入沙子,只好艰难的抬起脚,把沙子抖出去。鱼游了过来,都是一群群的,从不单只掉队。它们游得自由,游得欢快,游得自容,傻呆呆,乐乎乎地看着我们这些笨重的、行动不便的人类,幸灾乐祸的笑着。
可能因为地上的喧哗,所以海让自己变得无声,潜入海里的唯一声音就是上方灌输气压的杂音,既不能交流,也不能谈话,只能让自己拥有鱼一样安静的心,一步步向前走。
辅导员搬开一块珊瑚,毫不畏惧地拿出了一个海胆。一团黑的小家伙,上面全是刺,是尖的。满身尖刺,让它看起来可爱至极。它不惧生死的在辅导员手上挣扎,虽然它是球形的,但那几个坚硬的黑刺在水中摇来摇去,渴望回到自己珊瑚的家。
辅导员把海胆放在我们手上,它便听话的爬了起来。它靠自己的刺,一点点往前面挪动,虽然没有手脚,但是同样灵活。刺扎的不痛,只是有点痒。它没有眼睛,但靠着自己顽强的本领,照样的生活了下来。老天没有给它周全的照顾,但它懂得靠自己。
上岸了,回到了脚踏实地的陆地,心却还在冰冷的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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