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题记
犹记当初年少,山寺桃花一大片一大片的盛开,分外地好看。
犹记当初年少,腿脚便利的外婆时常带我来这山庙中,求一卦家人平安。
外婆身子骨硬朗的时候,会带我我上山去拜佛。那座寺庙山后有几树桃花,开得分外鲜艳。外婆去大殿内求卦,我在殿外爬树,人少无知的年华,我几乎都在爬那几棵桃花树,当时人小,怎么也爬不上去,便对那树起了别样的心思。你不让我爬上去,我摘你的花。
外婆有时会携着我的手,漫步于桃树之间,慢慢地念着那首诗,我却疑惑地越走越慢,最后外婆慢慢地向前走,似乎身影愈发愈淡了。不知为何,泪水朦胧了我的眼睛,我哭着朝外婆跑去,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紧紧的。她似乎是笑了,温和地开口:“来,外婆今天教你念首诗。”我望着她,却依然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不放。“真是傻孩子,把外婆抓疼了知道不?来跟着外婆念‘去年今日此门中……’”我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一上一下,发出许多个抑扬顿挫的汉字来。
外婆念了一遍又一遍,我跟着她学了一遍又一遍,一个略显苍老,一个偏于童稚,两种声音在我心中的桃花林回响了数遍。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往年的开春三、四月总会有外婆同我一道来这山寺,即使不能再到山上赏桃花,也会到殿中求一卦平安。虽然次数逐渐减少。
可是,外婆前年逝去,再无人陪我在充满桃花的初春中漫步,在无人在充满桃花的初春中吟诵“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之前的一切都太美好了,让人不舍。
人面走了,她不再与桃花一起笑谈春风,余留桃花孤独开放。
听说,听殿内的那个小和尚说,外婆在她与世长辞的那一年求的卦是:愿家中一切安好,文文好好读书,能够成才。家人幸福安康。
外婆希望我好好读书,能够成才。可是没有人面的桃花,不若人面与桃花齐红。
我在桃花林中度过了一段温情的时光,此后,我将在没有她的春天中,茁壮成长,成为一株繁茂的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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