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写您,笔如刀锋,稍有差池,那份感动,或许会被剥落的所剩无几,物是人非。
还是没学会,认真的上数学课,还是,第一排,中间的位置,而不过,面前的不再是你,那个我,也早已烟消云散。
偶尔偷懒,侧脸看窗外,似乎又可以看见目光如炬的您站在窗外;字,稍草时,似乎,笔下又出现了您的那根手指,指着字,敲着本子,再也没有人控制我上厕所的时间,手背上也再没有挨打后的淤青,伏在桌上,却清晰的回忆您,您讲课时时高时低的声音。
认识十年,我们却仍旧陌生,五岁到十六岁,十一年,我还是记不住你的模样,您未必记得,我的那些检讨中,狂妄的放肆,我的检讨您一遍遍重复着那句:“现实与幻想中,隔着很深的阴影。”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反复读这句话,就像你不知道,那年十三岁的我,笔尖下,会有这句话,颓废到,没有了骄纵的样子,说到骄纵,现在的我,也会皱起眉头,那个毫无理由,恃宠而骄的女孩,不知道你是怎样一次次的容忍。只是,脑中,记起了你咬牙时,两腮的青筋,尺子狠狠的落在我的腿上,以及,我抽泣的声音。
你很少叫我的学名,“两个简短的字比三个字的名字好记!”这是你的理由,只是,现在的我,写下自己曾经的名字时,双眼,也会黯然,这个好记的名字,也随着浩浩荡荡的时光,与你留在了一起。数学,是我最怕的学科,而你,偏偏是教数学的,望着我那考的一塌糊涂的试卷,你摇摇头,叹气,侧眼看着一脸内疚的我,扔过本子:“抄十遍!”排位时,我没有上课,于是,留给我一个很具有价值的位置——最后一排靠着后门,除了数学课,你不在那张桌上,其他课上,你手中的圆规便整装待发的冲昏昏欲睡的我做好攻击准备。你是姑父的好友,我却总在姑父面前痛斥你的暴政,说起你要剪我头发,办公室里一片哄笑,姑父望着我圆的像球的脑袋戏谑:“他班里女生的头发,刘海不能遮住双眼,两边头发不能盖住耳朵!”于是,我们班男生清一色的“西瓜皮”,或“板寸”。现在的刘海盖住双眼的我,写到这里,还是不寒而栗。还是习惯咬手指甲的我,记起你那个不能留指甲的规定,再狠狠咬了几下,痛的。但并没有落泪了。那个一天要哭一次,挨揍如家常便饭的女孩,终于长大了,宁愿模糊着视线,也不愿戴上眼镜,这个我,你认识吗?认识了十一年的恩师。
上周,与朋友上街,嬉笑间,便看到了依旧骑着自行车晃悠的你,我把脸埋在好友的背上,迅速而过,我知道,你认不出的,认不出曾差点被剪了头发,现在却留起长发的认识了十年的孩子。你并没有苍老,苍老了的是时间,我终于学会了宠辱不惊,只是,在回忆面前,还学不会淡定从容。
“很感谢你那么倔强,我才能变成今天这样。”“谢谢你,是你的单纯,给了我指引。”我们逐渐陌生,熟悉的陌生人一直停留在我曾经的记忆。
每个人都有那么一片丢失了的森林。熟悉的人陌生了,陌生的人会再熟悉,难以陌生的是那份毫无怨言的疼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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