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马峪河,时常走进我的梦里,却永远也不会走进我的现实了。
——题记
小时候
春秋之交,我坐着爸爸的渔船,行走在茫茫长江之上,随手撩起江水,凉凉的。
透过清澈的江水,无数的鱼儿在水底穿梭,五彩斑斓的石头在眨巴着眼睛。我伸出手去捞,却怎么也够不着。啊,这江水还深着呢!
爸爸熟练地撒下渔网,太阳的余晖洒落在江面上,像镀了一层金色,闪闪发亮。
“快帮我一下!”该收网了,爸爸正气喘吁吁地拉网。
我们父女二人和鱼们周旋了好长时间,终于征服了它们。打开网来,哇!真多啊!鲢鱼,鲫鱼,黄骨鱼,草鱼,金秋鱼……蹦蹦跳跳的,好不热闹!
“今儿的晚餐丰盛得很呀!”爸爸满脸自豪地说。
这样,我和爸爸踏着夕阳,走在回家的路上。
长大后
“走,上山打板栗去!”
在同伴的吆喝下,我们踏上了山路。
“瞧——一个个板栗都快等不及了,蹦出来了!”
瞧去,一簇簇,一丛丛,满是板栗。戴上手套,握住剪刀,这些小“刺猬”落进竹篓。踩上两脚,去掉刺猬皮,尽管戴着手套,却还是被那毛毛刺扎得钻心地痛。谁叫我嘴馋呢?为了这张馋嘴,这点痛算什么!
不出半日,满满一篓板栗,压得我们歪歪斜斜。吃吃走走,走走吃吃,一路欢歌在寂静的山野回荡。
后来呀
祖祖辈辈生于斯,长于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难得走出山去的人们自然清贫。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能是穷怕了吧,几个不安分守纪的人开始了走他们的致富之路。
听说镇上长江鱼销路特好,于是“电渔网”日日夜夜在长江上闪闪烁烁。大鱼小鱼,珍贵鱼常见鱼,甚至连虾米也难逃生路。据说,一网鱼就能卖个上千元。巨大的利益,让一个个乡亲捕红了眼。为了几条鱼,他们竟然大打出手……
接着,又有人盯上了满山遍野的松树杉树,想出了不少逃避国家法令法规的“金点子”。于是,伐木工人纷纷上山,隆隆的机器声响彻四野。飞鸟鸣禽,不得不辗转他乡……
而现在
漫步长江岸边,想寻找欢快的游鱼,五彩的贝壳,一切恍然如梦。
看看江水,绿黑绿黑的,没有了从前的清澈。手捧江水,一股刺鼻的恶臭叫人呕吐。
举目四望,这江边,到处散落着居民倒掉的垃圾,俨然一个大垃圾场。不仅如此,旁边还新建了一座现代化的化工厂。据说工业废水直接排放到江心,大量的鱼虾难逃此劫。
攀上高高的山岭,想去打板栗来解馋。光秃秃的山岭,哪有板栗的踪影。
青山绿水远离,鱼虾难觅踪迹,飞禽无处藏身,树木不再高大,野花野果难于生存——这就是今天的马峪河!
马峪河,那个鱼虾繁盛,瓜果飘香的地方;马峪河,那个树林阴翳,鸟禽走兽的天堂。如今,已慢慢离我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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