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伟岸于无声处,母爱温情无微不至。
父爱如山,母爱如水。
山,威严巨大;小,清澈婉约。
孔子云:“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这是亘古不变的,没有人会去不论。当然我也不会。可是,看到这些类的句子,我的心却温暖不起来,只会越加的满布疮痍,那早就已千疮百孔的心,经由这么一折腾,不禁又增多了几道裂痕。不是我的心如玻璃般脆弱,而是……
山是那么的不可亲近。
我的父亲是我最熟悉的陌生人。虽然,我的身体里流着和我的父亲一样的血液。人们说,即使相距再远,可是身体的联系是永远无法切割的,毕竟,血浓于水,但是,对于这句话,我所持有的态度是不相信,不敢相信。
我在2009年到来的那一秒,迈入了十六岁的花季,在过去的十五年里,我与父亲待在一起的时间,却不及十六的3/8,说出来谁相信啊?!不是我说的夸张,也不是我过度依赖父亲,我演算一道计算题吧:
1年=365天
365?/SPAN>20=73,这是父亲一年待在家里的时间。
1天=24小时
24?/SPAN>35=8.4,这是最长一次与父亲待在一起所用的时间。
24?/SPAN>0=0,这是一天之中最长的父亲不在家里的时间。
1小时=60分钟,这是最有可能和父亲待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儿的时间。
1分钟=60秒
以下无解。
我并没有数错。
和父亲一起吃一顿完整的饭,那个也是我的奢侈,平常人家里,和父母一起吃一顿饭是再平淡不过的事了,可是这个在我家,要实现的难度系数挺高的。因为父亲每次待在家里的时间=等一个电话的时间。等一个电话要多久?!或许几分钟,或许几十分钟,或许几个小时,或许更长……在这个“或许更长”里,包含了我对父亲的所有期待。也正是因为这些个种种原因,我对父亲的了解很少,甚至可以说,几乎一点儿都不了解。
仔细想想,好像我除了知道父亲的姓名之外,其它的一概不知。这个对于我来说是个讽刺。其实认真想想,在没有看见父亲时,连他的样貌我也是记不清的,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
但是在下雪的时候,父亲的脸却会清晰的呈现在我的脑海中,自动的,不需要刻意记忆地出现。
对于父亲,我的记忆在“雪”中定格。
第一幅画面:
父亲捏揉着我的脸,使我为了摆脱那双魔掌而不得不从被窝中钻出来,父亲指着窗外对我说:“懒虫,看,外面下雪了哦!”然后抱起我用那长有胡碴的.下额磨着我的脸,我没有像其它的小朋友一样挣扎,而是很高兴的在爸爸的脸上响响地“啵”了一下。因为,能这样被爸爸抱着的时间很少,很少。
第二幅画面:
父亲在推着雪球,正准备堆雪人,而我站在一边很高兴地拍着手,在说些什么,只见那樱红的小嘴在不停地上下翻动着,然后父亲递了一只桶给我,接着我把桶给放到了雪人的头顶上,父亲变魔术般又拿出木炭和胡萝卜,并分别把它们嵌入雪人的“脸”上。之后,蹲下来,拍着我的头,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内容我不知道,只是看到父亲笑的一脸慈爱,眼里的宠溺丝毫没有掩饰的流露出来。
第三幅画面:
在一片白茫茫中,我站在一座桥的旁边,父亲坐在亭子里向我招手。我欢快地迎着雪跑了过去,突然一下,我摔倒了,似乎很痛,因为我分明地看到,那个小小的我,眼里有泪花在跳动。之后,就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正在这时,父亲手里拿着串冰糖葫芦出现在我的身边,我看着,看着,就笑了。大大的眼睛弯成了一勾新月,咧着嘴巴,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然后抢过父亲手里的糖葫芦塞进嘴里,一脸幸福地嚼着,似乎吃的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
……
记忆在这个雪天,扑天盖地涌向我,眼眶里不知不觉蓄满了泪水,脸上未干的泪痕还清晰可见,抽出一张纸巾,胡乱擦擦,然后勾了勾嘴角,一抹嘲讽似的笑浮现在嘴角:怎么会眼眶热热的,居然还流泪了,笑着流泪。
记忆不断地冲击着争相涌向大脑,很痛苦。或许是因为回忆过去而情不自禁地落泪了吧,也可能是下雨了,不小心地滴落在我的脸上了,这也说不定呢。
记忆的片段不断闪现,我屈起手臂,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蹲下来,然后把头埋进臂弯中,并不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看见我哭了,而是因为我站累了,想要休息一下而已。真的,真的只是这样……
后记:听说在这一年的雪季,有个女孩仰起头看着雪不断地从空中落下。看着,看着,突然就哭了,然后蹲在雪地里,很久都没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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