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小男孩。
他爸爸是卖山东煎饼的,每天晚上六点他准时到他爸爸的小推车那,有时候我看到他躺在大树底下玩小草,有时他趴在一张破旧的小塑料板凳上写作业,累了,困了,他就把自己的小书包垫在推车旁的一块木板上,一个人独自睡着了。有一次我路过这里时,碰巧看到小男孩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路崖上,看着来往不断的车辆与行人,眼里尽是通常孩子们没有的孤独与落寞。
这里是我每次回家的必经之路,难免会碰上他们。一天放学回家,惊奇地发现那小推车前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愤怒的咒骂声不绝于耳。我靠近了一瞅,一位中年男子正指着小男孩的爸爸破口大骂。按照那位中年男子来说,小男孩的爸爸在这里摆摊子已经违规了,摆了摊子还那么不小心,把面糊不小心溅到了他身上。小男孩的爸爸一个劲儿地弯腰道歉,眼里全是歉意与窘迫。这时,我看到小男孩正躲在爸爸身后,双手紧攥爸爸的衣角,眼神充满了恐惧。
也许是骂舒服了,那位中年男子走了,周围的“吃瓜群众”也都散了,小男孩的爸爸缓缓坐回椅子上,陷入了无尽的沉默。小男孩盯着爸爸,突然,他上前去轻拍爸爸的背,这时,他爸爸也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嘴张了几下,也许是告诉他自己没事,也许是感谢他的关心。小男孩爬到了爸爸的腿上,双臂抱住爸爸的背,下巴抵在爸爸的肩上,两只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打他宽阔的后背。霎时间,我竟看到小男孩的眼中一滴一滴流下了眼泪,为了不让爸爸发现,他紧紧咬住嘴唇,双手不停交替着擦拭眼泪,那一幕,让我很心疼,却很温暖。
他们就像黑暗中的萤火虫,渺小,不为人知,不被重视,但他们用自己微弱的光亮,照亮彼此,温暖彼此。在黑暗的深渊中绽开最耀眼的光芒,熠熠生辉,展现一幅最靓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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