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校园小艺去过,最吸引小艺视线的是校园里的紫藤苑,紫藤苑角落有两棵长得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紫藤。两棵紫藤一个年长,一个年幼,盘根错节,谁也离不开谁。
不知为什么,小艺总喜欢把那棵年长的紫藤想像成哥哥,把年幼的想像为妹妹。
在医院洁白的病房里,有一张窄窄的病床,病床上躺着久病的爸爸。床头是一串哥哥采摘的紫藤花,紫藤花伴随着爸爸,散发着一丝清幽的香气,和着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小艺似乎总能感受到一丝欣慰的笑容掠过爸爸的脸,虽然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生气。她知道,那笑影里的人是哥哥。
“哥,等初中毕业我就去工作,赚好多好多的钱让你读大学。你成绩那么好,肯定能考上。”小艺身穿一件暗红碎花衬衫,挺着瘦弱的身子骨,柔声里透着企盼。
哥哥不等小艺把话说完,就急急地阻止:“不许胡说。哥……一定要让你念完书。”
小艺看到,在哥哥低垂的眼睑下透露着犹豫,但那额头却分明写着坚毅。
后来,哥哥和小艺不再去那医院洁白的病房了,因为那张熟悉的病床空了,床头的那串紫藤花枯萎了。爸爸还是松开了他紧攥哥哥和小艺的双手,只留下兄妹俩相依为命。
小艺和哥哥憋着劲学习,两人相约紫藤苑。
后来,小艺考进了与哥哥相同的学校。校园里那两棵紫藤,一个年长,一个年幼,盘根错节,谁也离不开谁。年长的使劲往上窜,舒展着宽大的叶子,为了获取更多阳光给年幼的;而年幼的,则在绿叶的荫庇下,在年长的所营造出的一片清凉世界中,不懈地吮吸着营养物质及水分,把大部分的甘露都奉献给了另一棵紫藤。
两棵紫藤,一棵高,一棵低。小艺喜欢独自站在这两棵紫藤下,与年幼的一起享受年长的紫藤的恩庇,她指着那棵小紫藤说:“这是妹妹。”
哥哥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哥哥的选择是坚毅的,一如他那宽亮的额头。小艺知道,他把为读大学而存的奖学金给了自己当学费,他要去闯世界了,就凭着高中的学历,紫藤花开——从一篇满分作文看记叙技法的运用。从此天各一方,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在火车即将开动的瞬间,小艺吁吁地赶到,还是穿着那件略显短小的暗红碎花衬衫。她手里紧攥着一样东西,伸手递给哥哥,那是一个笔记本。
笔记本里正静静地躺着两片紫藤叶子。一片大,一片小,紧挨着,谁也离不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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