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走了以有两年有余了,每每想起,却有种似有似无似是而非的感觉。明明看到了可却抓不到,就像清洒的月光,握紧就变黑暗。像那倒映在平静湖面的影子,伸手一抓就碎得无影无踪。我并不怎么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灵魂,然而在这两年多的世界里,心里似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真心的期待人死后真的有灵魂。我一直有种感觉,他在一直陪着我,和我一块吃饭,一块坐在那漆黑的东倒西歪的土房里一如往常相顾无语,就那么静静的坐着。每当母亲不在,家里独我一人的时候,细细端详墙上他的遗像,我告诉自己,那只是他的照片而不是遗像。我总认为,说是照片则代表他还活着,而遗像却说明他永远也回不来了。但当落日归山,屋外传来牛呤噹之声的时候,我奔出大门,以为能像从前一样,见到他用瘦弱的肩膀扛着干柴赶着牛回来,但夕阳是无情的脸,再怎么挽留还是要消失的无迹可寻,现实是无法改变的痛楚,脚步是回不去的苦。回头看看相片里的他,说不出是心寒还是什么,只有泪水肆意在脸庞,他却依然只在墙上,竟不说一声安慰的话来。泪还没流干心却已经干渴。这一刻,我才知道我们之间有着怎样的距离。距离不是用尺寸来衡量的,而是我站在他的面前,他却无法感知我泪水的冰凉。距离不是我站在他的面前他却无法感知我泪水的冰凉,而是我在此世界他在彼世界,不着边际却割不断想他的狂。
父亲的一生离不开两个字——贫困,他贫困的出生,然后贫困的生活,最后贫困的离开这个让他演绎了一辈子贫困的舞台。不到十岁的他就失去了父亲,我想象不出在那个贫穷的年代他和奶奶是怎样艰难而又坚强的活下来的。我时常想,在40年代和父亲一样的人,只要能顽强的走过来的,每个人都称得上是一个奇迹。父亲的一生不止贫困,而且多灾多难,仿佛他在这个世道上就是受罪受苦来的。在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因为一个意外,他被高压电烧伤,整个上半身的皮肤被烧焦烧坏,并引起了肺方面的病。因此体质一日不如一日,每次病情发作,就随便找些草药,苦苦的硬撑过去,根本上不起医院,其实也并非就真的一点也不能上,只是他坚持不上。他傻吗?也许是吧,但他知道要是他上的话,他的幺儿就上不了学,如不了人。所以他只能睁着眼睛做这种没有选择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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