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指并拢,再张开,透过尘埃,又看见你在我身边,似有阳光洒在你微微笑着的脸,金黄色的眸光,漾着爱。刹那间,记忆如潮,涌来。
初见,我不过是你众多儿孙之一,你却对我倍加关爱。即便如此,我也不愿意松开母亲的衣袖,只怯怯站着,打量着你。不经意间,四目相对,你眼中盛着的欢喜,穿过空气,直击我的心涧。于是我走向你,如同被魔力吸引,你抱住我,如同多年好友。你的气息深深铭刻在我心,那是阳光的味道,是幸福的味道。
那时,我的生活往后看是乌云密布,往前看是一片模糊。母亲奔波,将我一人锁在家中,哭闹,撒娇,终是徒劳,却将母亲折腾的够呛。于是,母亲找到了你,你接受了我。于是,我的生活逐渐明了,阳光找到了我,并且毫不吝啬的将她的爱给予我。
我们一起拾柴火,一起剥玉米,一起烧火,一起做饭。老屋里的每一道裂缝,每一根横梁,都回响着我们的嘻笑。那是迄今为止,我过得最明朗的日子。
可是,年龄逐渐增长,受到的恶意也越来越多。“没娘孩”“野路子的野孩子”“不知哪来的种”等称呼在不同的争吵中层出不穷。我开始怨恨,我讨厌你,认为是你把我从母亲的手里夺走。偶然的一次,你撞破了我和别人的争吵。我忘不了你骤然放大的瞳孔,以及一脸无措的惊骇,你发疯似的冲过来,推开了那个小孩,紧紧的护住我,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我也竭力的推开你,大吼道“你走开!我要我妈妈……呜呜——”你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不住的哆嗦。一大片乌云向我们袭来,你经不住打击,倒了下去。
所幸,只是情绪过激造成的。可在你倒下的那一刻,我感觉世界崩塌了,大杨树的枝条狰狞的抽打着,风的声音像是怪物的咆哮。仅仅一瞬间,我感受到了,我们之间,有着血浓于水的羁绊。 你醒来的第一件事,是联系我的母亲。我又扑到你身上,夺了电话,大吼道“我不要妈妈了,我要外婆——”你笑了,像春风化雨那样的温柔,却毅然决然的抢回电话。
“小梦,你长大了啊——不能再待在我这了,外婆不能叫你遭人笑话”“喂,凤啊……嘟-嘟。”
于是,我离开了你,在两年后,你也永远的离开了我。我忘了很多事,但那段日子里的一切一切,我都熟记于心。每个漫漫长夜里,再把它们从记忆的银河里翻出,重新巩固。
其实,阳光之所以灿烂,只因有你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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