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休息在家,打开音乐盒,无意间点到了那首耳熟能详的歌——《爱的呼唤》,听到熟悉的歌词“这是心的呼唤……”,我的思路回到了去年五月底的一天。
那天中午十二点多,我和同伴们结束了疯狂的健身运动后,个个大汗淋漓,我们约好打车到府西街麦当劳店,美美地喝一打冰镇可乐。
站在公交站牌下,等车的人踮起脚尖,焦急地向车来的方向张望,许多亮丽的女士也不再顾及自己的形象,把小包举过头顶,遮挡刺目的阳光。
只听一声急刹车,面前的出租车停下了。我们正准备上车,顺着车身往前看,只见人行道上爬着一个人,准确地说,是半个人。仔细一看,他大约三十多岁,头发蓬乱,他的双腿完全骨折了吧,左腿蜷曲地架在左臂上,右腿绑在胸部,背一个黑色的双肩挎包,双手撑地,右手还拿着一个脏兮兮的快餐杯。他每向前挪一步,杯子与地面就会发出“当当——”的撞击声。怪了,面对路旁的行人他没有伸手要钱,表情似乎很坦然,等待绿灯亮了,他直起腰吃力地向马路对面爬去。
出于好奇,我和同伴趁着过斑马线,跟在了他的后面。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满脸通红,每向前挪几步,就会抬头用左臂抹一下头上的汗。他的嘴唇干裂,显然好久没喝水了,那快餐杯里,有几张毛票和明晃晃的硬币。也许他是准备去买点冷饮解渴的吧,我想。
然而接下来我看到的一幕,却足以让我铭记一辈子。
当我们跟着他走到马路对面时,才发现路边的台阶上横排着几张桌子,桌面上铺着红色的平绒毯,中间赫然摆着一个透明的募捐箱。抬头一看,才知道这里是杏花岭某小区抗震救灾募捐点。只见那位残疾人缓缓停下步子,动作麻利地取下背包,用一双变了形的黑黑的手掏出了包中所有的钱,有毛票、硬币,有的毛票皱皱巴巴。他整理了半天,才抬起头来,眼睛盯着比他高出很多的募捐箱,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才明白这个残疾人是想捐款,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弯下腰,对残疾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似乎是劝他别捐款一类的话,因为我看到残疾人摇了摇头,脸急得通红。当募捐箱缓缓落到地面时,残疾人神色凝重地将钱一枚一枚投进了箱子。与此同时,我听到了录音机播放着《爱的奉献》:“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路边的行人,包括我们在内,都默默地排成了长队,掏出钱,弯下腰,郑重地把钱投入了募捐箱。工作人员向残疾人递矿泉水,残疾人摇摇头,一言不发,继续艰难地向前移去。他的身影越来越小,阳光照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流中。
烈日依旧炙烤着大地,我和同伴彼此对视,谁也没再提打车和去麦当劳的的事,在阳光下一直等到公交车来了,然后各自回家。
时隔已经三年,走在街头,我经常会见到路边行乞的人,有的是四肢健全的年轻人,有的夫妻双双,一个唱歌,一个收钱,但再没见到那位矮我半截的残疾青年。
小伙子,你在他乡还好吗?“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休息在家,歌词又一次响在耳畔,我只想由衷地祝福你: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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