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心中都有那么一份安详。
古人有自己的安详。于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有他自己的安详。于杜甫,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一封白纸黑字的家书是他的安详。
离家游子有自己的安详。人虽似断了根的兰花,失了土的蓬草,但只要触及大地,便能感到归属的温度,他也有了安详。就连动物也有自己的安详。山地上总有一群蚂蚁不知疲惫地搬运货物,可谁说忙碌的他们想到冬日的温暖富足,就没有安祥之感呢!
这么看来,安详似手足如此简单的东西,唾手可得。
那于我呢,我的安详在哪儿?
小时候,一幢老房的二层,便是我的安详。我总是坐在自行车上,指着不远处的房对妈妈说:我们到家啦!是呀,终于到了。我便会感到莫名的踏实,脸上也不由地露出笑意。
但我错了。
一旦,爸妈都有事儿,吩咐我一个人在家,不要乱跑,我轻快地答应了,毕竟这是我家,有什么好怕的。
可随着啪一声响亮的关门声,我再回头,原本安宁和谐的小屋此时却显得偌大又空洞。
大概是我太孤单了,我想。便打开电视,吃起零食。可不知怎的,这原本有趣的动画片我也无心再看,而是总感觉身后是否站着个人。我越想越怕,好像身后真有其人,还在不断靠近我。我索性将电视声音调大,好像胆子也能变大。但这都没用,我仍能感受到他空洞的眼睛,还有,一双黑色大手正向我伸来。我再也捺不住了,捂上腿,回过头,大叫一声:呀!
啪!我再睁眼,却发现没有人,回过头,原来是爸妈回来了。我也不管他们惊诧的眼神,只扑到他们身上,一下子,周围的空间又变小了,变亮了,空气也暖了起来,安详的感觉又回来了。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我的安详不在那一座老房那儿,而在爸妈身旁。看来安详于我,也不是那么易得到的。
于是,我也理所当然地想,爸母的安详也是从他们的父母那儿得到的吧?这不,近日,我们一家人回老家看爷爷奶奶。爸爸自然很高兴,一直与他们聊天,他们说的话都很平常,奇怪的是爸爸的语调,总是怪怪的,不是滋味儿。我仔细的才发现,这是他说的方言,可这么多年在南京连家乡话也忘了,说来也难怪如此。那他为何还说呢?我便问他,他笑笑,说:回家了,总该说家乡话。我品味他的话,觉得他大概是为了抹开和长年未见的父母间的距离,让他们感到安心吧。我突然觉得,这安详也是互相给予的一种安全感。
说了这么多,我只觉得,每个人的心都少了安详,但它需要我们去寻找,更需要我们付出给予。若每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世界又有什么安详可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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