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放学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雨,我猝不及防,恰好我读过小学的母校就在附近,我紧赶了几步跑进学校的传达室避雨。那场雨一下起来竟没个完,一时又看不见出租车经过校门口,我只得无聊地四处张望。我很怕见到认识的老师,因为我上小学的时候算不上是个乖孩子,也没少让老师操心,我怕见到认识的老师向我问这问那的。
从传达室窗户里望出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教学楼三楼那个熟悉的教室,也可以看见校园里那棵代表我们班级的法国梧桐树。那是我们上小学的第一个植树节,老师领着我们全班一起种下的。买树苗的钱是大家凑的,坑是老师亲自动手挖下的,每个同学都给小树捧了一捧土。当时老师对我们说:“你们现在就像这棵小树苗,刚刚来到我们这个学校,还很脆弱。小树苗接受阳光雨露会一天天长大,长成参天大树;你们在这里接受知识教育,会成长为社会的栋梁。让我们和小树一起快乐健康地成长!等你们将来长大了,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一定要记得回来看看这棵树。”当时的我们还太小,一个个都似懂非懂。
此刻这棵树正挺立在风雨中。它的树冠已经长得非常高大,而我们也都从不谙世事的小小孩童变成高高大大的中学生了。时间之手真的是神奇无比,往事历历在目,就跟昨天一样,可一转眼,一切似乎全都变了。校园变小了,变旧了,变得有些拥挤了,熟悉的老师变老了,变得面容憔悴了,就连操场上的旗杆似乎也变短变矮了……
一辆小车从门里缓缓驶出,我认出坐在车里的是小学的女校长。记得上小学时每次见到她,她的脸上总是显得很威严,而现在再看她,脸上的神色似乎变得很平静很随和。校道边停了一溜小车,我终于明白校园为什么拥挤了。买车的老师多了,又没有专门的停车场,所以就显得拥挤了。我不知道给每个新班级留一个位置种上一棵班树的传统是否还在延续,不过在我看来,即使这个传统仍在保持,小小的校园里也种不下几棵树了,这个传统总有一天会终止的。但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班树仍在,而且枝繁叶茂。但愿十年二十年之后,当我们再一次回到校园,仍能够找到这棵树。
风雨洗刷过的梧桐树现在看上去更加矫健挺拔了,它静静地站立着,俯视这岁月的沧桑。它曾经陪伴我们走过了难忘的小学时光,并将永远留在我们童年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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