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忽来一场大雨,声势浩大,瓢泼似的大雨就直直地砸在人身上,躲也躲不及,砸得少年狼狈不堪。雨水冲刷大地,连同少年的骄傲一起带走,裸露出大片大片苍白。目力所及之处,皆然一片白茫。
少年呆呆地没有言语,半期考的分数倒映在少年的眼里,刺得眼睛生疼。分数像一把尖刀猛地插进少年的心上,想攥紧手上不多的时间,愈攥紧,愈无用。少年今年十六,心只有小小的一隅,微末的烦恼投在少年心间,也是天大的事。所有烦恼挤在这逼疚的一室里,想开一扇窗,又恐扰了别人的安宁。于是一个人终日惶惶不知所措,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地落下。
他的寂寞是一条长蛇,静静地没有言语。站在人群里,也不知往哪儿去,任由自己被惯性携带,裹向热闹的尽头。十六岁的心思澄净如湖,山高水远仆仆来赴,一点风吹草动就是风云变色。少年的心里有一颗恐慌的种子,被泪水年深月久地浸泡,一不留神就如野草一般疯长,盖过沙漠荒丘,直长成他孤独的森林。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时候,心里有话却无人倾述,怕辜负别人的好意,于是习惯性地装作被哄好,感觉世事没有不公,却委屈的要命。是十六岁特有的待遇吗?精神的苦役压的人喘不过气,不敢去找鬓发渐斑的父母,他们已经为你挑起了一副沉重的日月星辰,怎么敢用这种小事打扰他们?于是只剩你一个人呆在原地,内心是不可名状的恐惧,你不停地呼喊:“救命!救命!求求谁来救救我!"
可是你一个人点点的孤单,一个人十六岁理所当然的烦恼,怎么敢去打扰这个繁华的世界?任何的额外请求,都是别人的负担,人人都像个陀螺轮轴转,谁有空管你啊。没人,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们说,人不要这么丧嘛,要向前看,你还年轻如诗,要做个轻松的人。你看我不轻松吗?我没有经历什么苦难啊,我不是天天都在笑吗?可是我就是想歇着,想一个人呆着,不想裹挟在喧闹的人群里面,想逆着人群往后走,我害怕眼前的繁华,我想逃离这里。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他有独立的思想,有独立的人格,有别人的无法替代,和别人无法感同身受的痛苦。可能我是活的太闲了,才会有那么多的难过,别人眼里的不值一提,却足以毁灭我的世界。
我想哭。
我想哭想笑想闹,想放肆在操场奔跑,想不顾别人的眼光四处撒野,想不管不顾喜欢上一个人,想随心所欲地大醉一场。要是化作一缕风就好了,要是可以变成鸟儿就好了,想随着心情飞啊飞,四海为家。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们也都别怪我好不好,我也就十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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