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早晨,还是有些清冷的。骑上单车去找阳光,又冷又暖,飞快地向前奔,那不知哪里跑出来的风,疯了一般,几乎生生夺去我的耳朵。不过,人家司马先生没了鼻子不也写出千古传世之作了吗,兴许,没了耳朵到可以写本<再给我三天声音>什么的。路上,为建设四化而精心布局的个个土坑,骑车于上,甚是艰难。我就这么走一会,骑一会,度过惊心动魄的二十分钟,堪称度秒如年。人在最危急的时刻总会想到些特别的,比如说上个世纪的革命地中,奄奄一息的红军战士不约而同地高声急呼:党费,我的党费!不知他们是不是又想要回党费了。再比如格瓦拉在死前一天,正在准备像<历史将判我无罪>一样壮阔的演讲,胸有成竹。而我,在这二十分钟一千二百年里,我的脑子中总有那么一句话,连绵不断的声音似乎来自某度未知的空间,沉沉浮浮却清晰得几乎可见,总有一天,天蓝如洗,总有一天,天蓝如洗,总有一天,天蓝如洗
公元二零零四年五月十四日六时四十三分,干净,宽敞,人往人密的校园。
总有一天,天蓝如洗。我迈进二中,恍惚见的震撼不禁让我打了个冷颤。总有一天,天蓝如洗。当我真正站在二中的里面,我竟然被这句念叨了一千二百年的话吓到了,也就退缩了。我停住了,转过身来,隔着精致印花的铁围栏望向外面,我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声音抛下了我,走了,身影飘忽却一没有了跟随我时的沉浮。我冲着我们一路走来的不可能,笑一笑,一点也不洒脱,无奈,再无奈。
六时四十五分,早课预备铃响彻整个校园,也抓住了微笑着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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