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遇见那个人的,她像茫茫雪夜里的一簇烟火,让我温暖如歌;她似漫漫冬日中的一缕阳光,让我如沐春风。她的笑容拥有催化人心的魔性,让我从此,不再冷漠…….
XX年,那年注定对我来说是个不甘平凡的一年。那天回家,家里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瘦得像一根筷子一样,还是迷你型的,呆呆的站在那里。她的皮肤特别的黑,脸上的高原红在底色的衬托之下显得愈加刺眼。只是镶嵌在那张小脸上的铜铃般的眼睛特别有神。她扎着一个冲天马尾,那眉宇间的倔强和一口浓郁的四川口音令我忍俊不禁。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从非洲逃回来的难民。之后才知道,汶川地震,她被叔叔暂时领养。只比我小了几个月,却足足比我矮了半头,这让我对她又多了一份无视。
家里所有人待她似小公主一般,她享受着连我都不曾享有的SVIP尊贵待遇。在一个八岁孩子心里,显而易见,我不可能把一个抢走家人对我的爱的人当作朋友。整个暑假她就像影子一样紧紧尾随着我,尽管她乖巧可人,尽管她热情似火,可也许是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冷漠,我对她提不起半点兴趣。
转眼已入冬,寒风侵入人间,愈加冷冽。那天,周三。寒风变本加厉,毫不留情的侵蚀着一切。早上跟妈妈顶了几句嘴,我赌气地拽着书包气冲冲地破门而出。无暇顾及桌上的早餐。独自漫步在空空无人的街道上,几片落叶很应景的从我脚边扫过。寒风像一双无情的魔抓肆虐我的脸,它张牙舞抓的似乎要把我吞噬。没走多长时间,抑制不住的饥饿感铺天盖地向我袭来,一摸口袋却空空如也,绝望至极。路边那几棵瘦骨嶙峋的枯树怒目圆睁,仿佛也在取笑我。无奈,绝望一齐漫上心头。
“姐姐”,又是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回头,一个瘦小的女孩儿向我跑来,定神一看,又是她?她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近,隐隐约约的喘息声也逐渐清晰起来,她一刻都没有停下小步快跑的步伐,就这样,离我越来越近。她双脸通红,额头上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汗珠,气喘吁吁的弯下身子,大口大口索取着空气。“干什么?”我鄙夷的瞪着她,以为她要来看我笑话,却丝毫不在意她有多么累。她没来得及多停歇一会儿,也没有多加辨析,只是从背后伸出了躲藏已久的手,两只手中似乎攥着什么东西,手微微向上拱起,在手掌里留出了足够大的空间。她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好像手里捧的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珠宝。她慢慢把手张开,那手里竟然是一个圆滚滚的馒头。“我怕馒头凉了不好吃了,就一直用手捂着,可是还是有点凉了”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眼神中写满了自责与遗憾。我向她的手看去,它冻得又红又紫,手指上有一道深深的裂痕,皮肤也不似他人那样细腻。不敢直视地真诚的眼神,那一瞬间我的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看着她,视线变得模糊,喉中似乎堵了什么东西。我的冷漠霎时被融化,纵使我内心的冰山有多么坚固,也抵不过她给予我的热情和爱。
似乎是过了几个月,又好像是一年,汶川重建完成,她回到了家乡,相隔千里,但我们的心并未远。
一个特别的早晨加上一个特别的你,让我不再冷漠。若此生还能再相见,我愿用双手为你捂热一个馒头,对你说——阎嘉倪,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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