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雨 失去了竹子的清明,总觉得缺少太多的韵味。但,在遗憾中突如其来的雨,却又让我对清明有了重新的体会。
那年的清明,我在外地友人那里寄居。或许是觉得我有些落寞吧,便邀上我一起去扫墓。那日的天空,一片阴沉,雷声隐隐,或许,是要下雨了吧。 萧瑟的野草,低矮的坟墓,坟头的压钱,坟后的黄纸,墓碑前的祭品,蜡烛与纸钱,还有那白色的幡,一切对我来说都太过熟悉,熟悉地有些冷漠了。走过童年之后,我再不怕坟墓了,也曾深夜里在山里行走,也曾在陌生的坟墓边上小憩,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了。是啊,清明不过是一种形式罢了。“祭之丰不如养之薄”,生前对待自己的亲人好一点才更重要,死去之后,再多的形式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友人却突然泪水纵横。埋在坟墓里的是他的父亲! 山风突然吹起,几声隐隐的闷雷之后,黑色的天空里撕开了一个口子。雨线便从天空中连绵而至,刹那间整个世界成了雨声的世界。如泣如诉的声音,在这样的日子里翩然而至,墓碑、树木、行人以及眼睛里都满是斑斑的泪痕。友人的眼眶里布满了血丝,在风雨中哭得有点凄然。几个亲人将他从墓前扶起,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块湿漉漉的墓碑,上边刻着他父亲的名字。突然间,我也哭了。风雨中,我突然想起了远方的父亲,想起了一年又一年的清明,想起了远方荒草里低矮的坟墓。 雨在山头就这样下着,倾泻着所有的哀伤。或长或短,或高或低,一段段的往事在雨缝里浮现。我突然很想家,真的很想,很想! 夜里,躺在床上,在昏黄的灯光下,听着外边大雨敲打窗棂的声音,听着芭蕉叶子在雨中颤抖的声音,手边的书本一页一页翻开。不知怎的,有一句话直到今天我始终忘不了,说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那时突然泪落如雨,暗夜里爬了起来,对着窗外的大雨轻轻地吟咏着《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那一年的清明,我似乎长大了很多,也开始懂得了苦涩的滋味。 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生命有时真的很奇妙,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她的名字就叫苏雨竹。 是啊,多么空灵,多么美丽的名字啊,恰如她静美的容颜,静美的品格。雨竹,雨竹,雨和竹子,都是我曾经的最爱呀,就这样在一个女子的身上合而为一。 她也是一个喜欢雨与竹子的,正如她自己文章里所说:“很喜欢在竹林里流连,在竹林里忘却了来时与去路,一任心灵在天地的空翠了消逝了躁动与悲哀。竹子本就是天地间最寂寞却最从容的生灵吧,我凝眸看着它,它也微微地看着我,时光的流水就这样悠悠地从指尖滑过,不复找寻。因此,雨儿常以竹子自喻,只希望在山谷中怀抱一身的清冷与淡然……” 是的,她是如此空灵的女子啊,能与她相爱是我这生里最大的幸福啊!我与她平时互赠诗词,她教我写古体,我教她写现代。几千里的距离,怎抵得过心有灵犀?一篇篇的诗文当中,两颗炽热的心便一步步靠近。有时我常想,假如这一辈子她没有遇到我,该会是怎样的遗憾?而我假若没有遇到她,又该是怎样的苍白? 命运总喜欢与人开玩笑。是的,欢乐是荷叶上的露珠,稍纵即逝;悲伤是月光下的影子,形影不离。我从来都懂!我从来都懂的!! 相爱的时候,她已经离大去之时不远了。为了两个人的未来,我们便开始了挣扎的日子。她毅然选择了治疗,即使那本就很难起作用。我每天给她写诗或文章,让她在苍白的医院里获得心灵的力量,她也常微笑着宽慰着我!但我们的相爱最终没有感化了苍天,在一个宁静的夜里,在下着小雨的世界里,她松开了双手,独自上路去了,去寻找那个我们前生一起居住的梅花坞。 我不知我是怎样走过那段日子的,直到今天,我翻开她写给我的词,总不觉间泪落如雨。此刻,打开她的词,一个又一个她离去前的时刻在我面前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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