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大别山行走到最南端,到了金刚台的脚下止步,一座明珠般的山城镶嵌在三省交界之处——商城,古称雩娄,我的家乡!她的性格是鲜明的,春的温暖、夏的火热、秋的绚烂、冬的凛冽,一一呈现。奇峰秀水之间,峡谷飞瀑,飞金溅玉;田畦密布,鱼米飘香;茶树成行,声动南北;息影塔下,平顶铺上,观阵山前,汤泉池间,经世鸿儒与法外高僧坐而论道;文峰书院,宰相府第,红军洞里,英烈祠中,英才满江淮,桃李遍天下。更有巍巍黄柏山,原始森林蕴万物,浩浩鲢鱼山,鹭岛盘砂鱼儿肥。至于南控荆楚,北窥中原,东引皖越,地势险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多少前朝旧事,金戈铁马,俱往矣!县志上说,古时南赴武汉,北进金陵者,包括倭寇南侵武汉,都是沿着“信叶南线”这条古道而行。不过这条路经过历史的变迁,如今早已不是旧时的样子。
那时候这条路还是在南部山区的崇山峻岭中跌宕起伏,准确的说这条路是贩夫走卒们的光脚板踩出来的。从长竹园两路口上小界岭通往麻城,远赴武汉,把汉口繁华闹市的货物靠肩扛手提,一天一夜跑个来回。硬是把我的家乡小城变成了辐射周围五百里的商贸集散地。后来随着岁月的变迁,路线改成了经峡口至县城,到余集、沙窝,然后上小界岭。
记得1976年夏天,我搭车去钟铺,走的就是信叶南线。那是的所谓客车不过是大货车上面加了帆布棚而已。一路上,我们一车人在车上,像装在箱子里的鸡蛋一样摇来晃去,站都站不稳。大货车剧烈的颠簸,把心口震得生疼。那时的我才六岁,剃着小平头,整个一个灰扑扑的小猴子。我趴在驾驶室后墙的长方形玻璃上,看着驾驶室里的师傅把手中的方向盘玩的飞转,一忽儿朝左,连着打了十几把,一忽儿又向右打了十几把,显见的车下的路是何等的凶险!
眨眼间我高中毕业了,在县公路段待业,被单位安排到信叶南线改建指挥部工作。已是1985年的春天,这条路改建搞的是民工建勤,一路上到处都是人,拉着架子车,跳着箩筐,担的担,挑的挑,一派热火朝天。我跟着指挥部的技术员,整天跑来跑去,到各乡镇的路段搞技术指导。有一回,我看到一个大个子农民工拉着驾子车拉土,他光着上身,浑身古铜色,下身穿着条单裤,裤腰那里线蹦了,我无意中看到他的裤子里面什么也没穿。一句话,穷啊!大约七八个月的样子,信叶南线就是靠民工建勤,从3.5米扩宽到了7.5米,那么大的土石方工程啊!
2003年,路网改造工程开始了。我有幸又参加了信叶南线的改造,这回是国家投资。信叶南线整条线路一举改造成了二级公路。如今的这条路,路面是沥青混凝土铺的,足足八厘米厚,平平整整,路面上标线醒目整齐,路边绿树成荫,四季有花,姹紫嫣红,桥梁、边沟、设施完备,车辆在路上行驶,像船在水上行。真个是“人在车中坐,车在画中行”!尤其是一路上,茅草棚,土坯屋一间也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欧式、徽式等等其他样式的别墅式小楼,一句话,富了!
信叶南线的变迁见证了我的家乡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条路的巨变其实是中华富强之路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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