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中秋佳节,寄托着菩提众生的希望,倚着黑夜这扇巨大的窗户,望着苍穹下的众生百态,有些迷茫人们的寄托在哪。但在45度仰角的眼神中,我似乎看到了答案。
灯火通彻的城市间,微光闪烁,飞虫飞舞的街角路灯下。一位穿着朴素带着点破旧的农民工捧着包装良好的月饼,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眼神不像欢庆佳节中的喜悦,不像寄托希望的渴望。只是深沉的如一滩死水,不喜不哀。透过微弱的灯光,我看到隐匿于他耳鬓的白发和握着月饼已发白的关节。街角一片死寂,知了偶尔吱叫几声便不再响。我看着他默默放下手中的月饼,用手揉了揉眼角,再抬头,眼眶已经湿了。无声的泪光中,我看到他脑海里翻涌的回忆。青瓦下的破旧小四方桌旁坐着他最爱的妻子和孩子们,四个人围着桌上朴素的饭菜,在冒着热气的屋里和颜欢笑。夜深露重,稚嫩的孩子在庭院的小木椅上缠着他讲故事,月光静静洒在他那张苍老的脸上,一片旷野中,孩子软软的声音和家乡的月光交织着融入他的心里,那么深沉那么浓郁……我看着回忆这汹涌的潮水将他淹没,那曾经扛起一切的肩膀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缓慢地开始耸动。那眼神是绝望,是坚忍,是思念。为了家他不得不离开家乡,但他终究不是异乡人。脚旁的月饼上停落了几只无名的飞虫,却因泪水落地的沉重声响而惊慌失措飞起。我想带着回忆的月饼入口是苦的.。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街的另一角,被一阵争议声吸引去了眼光,十五六岁的女孩面红耳赤地与母亲争吵一架后,转身重重关上房门,伏在桌上微微地耸起肩。一脸愠气的母亲坐回满桌菜肴的餐桌旁,抚了抚太阳穴,开始低眉沉思。房内的女孩抬起红肿的眼睛倚着窗牑看着我,眼眸里流露的情感太多太纠结,有不甘,有懊悔也有反思。我看着她许久,明白十五六岁的叛逆并不是来自这女孩的骨子里。许久后的她摸了摸肚子,抬头盯了会房门,又咬咬牙坐下。房外的母亲盯着女儿紧闭的房门也许久,疲惫地走到阳台上看着我。那双眸子里的沧桑与心痛,那深沉的爱刺痛了我的眼。所有的伤害每个人都可以承受,或一笑而过,除了最爱那个人的伤害是击溃一个人的所有心理防线。城市寂静后的夜里,女孩从房里走出来,抵不过饥饿的侵蚀开始狼吞虎咽。母亲在她身后站了半饷,才轻轻说道:“慢点吃,别噎着。”女孩愣愣地转过身,母亲上前拥住女孩说:“傻孩子,有你在才叫中秋。”一片泪光中,是女孩的哽咽声。
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
灯光迷离的城市在午夜的钟声敲响后,开始沉寂下来。环顾这黑色的苍穹,那来自内心的寄托是深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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