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人生》描写了拿到书时的喜悦和开心,表达了对书的渴望。写出了作者对书的喜爱,对读书的渴望。
一、求书记
我八岁时的秋天,拥有了第一本真正意义上的书籍――教科书。八岁之前的蒙昧记忆中,没有留下一本书的痕迹,倒是每天拉着小妹妹的手,挎着篮子去野外,在扯猪草、捡麦穗、掐韭菜、采野果的时候,认识了大自然这部五彩缤纷奇妙无穷的大书。吹着喇叭的打碗花,绚丽纤细的石竹花,像星星一样撒布原野的雏菊,随风旅行的蒲公英,还有草丛里的绿蚂蚱,花丛中的蜂蝶,轻纱帐里的蛐蛐,都给了我们说不尽的乐趣。只有到了冬天,田野和孩子们的眼睛一样,都显得有些落寞,我们又会偎在热炕上或火塘边,一边剥玉米捡棉花,一边听奶奶给我们讲那些旧年间发生在乡间稀奇古怪的故事,让我们在一惊一乍中得到新鲜的刺激和满足。当第一本教科书被我当作宝贝似的捧在手里时,我时常会情不自禁地坐在家里大声的诵读,我稚声嫩气的读书声犹如天籁之音,让听到的大人都怔怔地陷入了某种美好的遐思。
十一岁的时候,我步入了一个崭新的天地,加入到读连环画和听评书的行列中。那时的小人书受孩子们青睐的程度,决不亚于现代孩子对奥特曼、动画片的迷恋。只是那时的连环画也是少得可怜,只有城镇的书店才可买到或租到。只要哪个同学有连环画,他就自然成了伙伴们追捧的星爷,大家像众星捧月一般环绕着他,许多小脑袋挤在一起或坐或蹲,共同分享着薄薄的纸叶上那简约的文字和插图所传递给我们的神秘和快乐。自从家里买了收音机,我们每天都会一路小跑着回家,静静地趴在收音机前,收听著名评书演播家单田方和刘兰芳的《岳飞传》《杨家将》,对于故事的渴求,就像高尔基形容的“如同饥饿的人扑到面包上一样”,哪里有故事,哪里就有求知的眼睛在闪亮。直到上了中学,我才真正接触到了向往已久的像《少年文艺》《当代中学生》《小溪流》等课外书刊。然而繁重的课业负担和升学压力,让我们连唱歌都要小声哼哼东张西望,难得有空闲再去看那些被老师家长称为闲书的课外读物。记得我时常会在晚上睡一觉起来偷看那些借来的书,担心房间露出的灯光被家长发现后挨训,有时就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照明读书。
当我把第一次打工赚来的薪水全部上交给母亲时,母亲望着已成年的女儿穿得那样寒素,特意给了我一百元钱,让我去县城买一身衣服。我骑着自行车来回赶了八十多里,没舍得买一瓶水,也没有买衣服,却从书店买回了我心仪已久的《路遥文集》。这是我买的第一部大书,虽然回家后挨了母亲的训斥,但心里却如同喝了蜜水一样甜。自从和书交上了朋友,我就不可遏止的去买书、借书,只要兜里有闲钱我就一定会逛书店书摊,给自己买所喜欢的书。这个时期,我犹如沉醉在芬芳四溢的春天里的一只蜂儿,不分晨昏地采集着人类智慧的蜜饯。那些让我读一段就知道永远不可能忘记的中外名著-,那些纷呈于我视野的时尚文化快餐,那些堆在我案头的赏玩不尽的诗词歌赋,都给了我灵魂言不可及的深深震撼,我那颗在梦想和现实的冲撞中挣扎的心,因了书籍的浸染而不再犹疑彷惶,坚定地扯起逐梦的大旗一路欢歌!
现在,我已是读书成瘾的书虫子,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书。闲闲地与世界古今的艺术大师们交流谈心,是我避开尘俗相扰保持心灵安宁的后花园。然而,同国外遍地皆是书屋、书摊的图书市场相比,中国的大街小巷所缺的是那一个个随时可拿起书来读的阅读场所。
二、藏书记
但凡爱书者,大都藏有自己喜欢的书籍。每当打开书橱深情巡视这些不同国籍、时代各异的文学经典时,总有一些触动,一些记忆在心头浮泛。它们之所以置于我的案头或书架,是一种注定的缘分,就像你的故交挚友,是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财富。闲来想想流年中与书结缘的情景,心头犹如春风拂过,倍觉温馨。
有朋友赠书是一种豪奢的情谊,是可遇不可求的福分。青少年时代的我就是一个天生的书虫,而农村却是书籍极其匮乏的地方。我永远不会忘记在我求知欲旺盛,灵魂最为饥渴迷茫的时期,遇到了爱书的军官朋友。第一次看见他的书架上陈列着那么多书籍,一种巨大的喜悦和震撼像洪流一样淹没了我,满心满眼只有欢喜和惊叹!对于一个真心热爱阅读的人,李先生的慷慨大方令我感念不已。我如饥似渴、不分晨昏地阅读着从他那里借来的一本又一本文学名著。《红楼梦》《安娜卡列尼娜》《茶花女》《青春之歌》等名著,全是我那一时期沉醉其中卧享快意的经典。可好景不长,李先生因工作调动去了外地,临走时竟送了我一套北京燕山出版社出版的外国名著系列丛书,他说,他喜欢我这样热爱读书、单纯有梦想的姑娘。而我心底萌生的那份难舍和情愫,只能让我倍加珍惜先生送我的这些书。于是,这些外国文学名著成了我一生享用不尽的西式盛宴,它们被我珍藏在书架最醒目的位置,那可是我青春岁月留下的最具内涵的美丽。
好书谁不想置于案头,视为至宝。单凭借别人的好书来读终觉不过瘾,也有横刀夺爱的嫌疑。于是,宁可素面朝天,也要用薄薪把经典带回家。记得一位作家说过,一个人一旦走进宝库,看见过真正的珠宝,他就获得了基本的鉴赏力,懂得区分宝物与垃圾了,不再为平庸俗艳的文字浪费光阴。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具备了一种内在的嗅觉,在逛书店时,总会和传世经典邂逅。张爱玲、钱钟书、汪曾祺、沈从文、孙犁、贾平凹、张洁等文学大师的作品,唐诗宋词、明清小说,都是我枕边案头把玩不尽的风景。和大师们在在文字中交流,让我感觉到心灵的丰富高贵,人性的多姿多彩,更多的时候,书籍是人精神的避难所,是人生方向的导航仪,生活中的困境、迷惑都会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消解。因此,小女子无论漂泊到那座城市,都先去光顾书店,在书店的一隅,静静的用心去触摸那些藏在书架上墨香中等待与我心灵交汇的书友,然后一起携手走过风风雨雨的岁月,自有一份洒脱、淡定和从容。
我书架的藏书有一部分是从各处领回家的流浪书。一次逛庙会时,在地摊上撞见了一本柳青的《创业史》上部。它委身于花哨俗艳的杂志中,发黄的扉页上蒙着薄薄的浮尘,可怜见的。虽是一本残书,我还是把它领会了家。还有一次在地摊上淘到一本宋词精选,线装书本、繁体字,扉页上疏竹淡月掩映,显示了它的古旧和意境,心里很喜欢。一次帮邻居老人搬家,在废旧报刊中竟藏着一本沈复的《浮生六记》!我如获至宝般爱不释手,老人见我眼馋,就慨然相赠,那份快意何其美好!小妹知道我把书当宝贝,从此她买的那些好书就结束了随意乱借乱丢的命运,全在在我的书架上安家落户,再得新宠。《白鹿原》这本书我总共买了三回,前两次都因朋友借去失散了,弄得我好不懊恼。第三次买,是因为我所敬仰的陈忠实先生病逝。为了缅怀他,我又买了这本陕西作家的扛鼎佳作珍藏。今年过生日,我给自己在网上订购了《追忆似水年华》,雄心勃勃地想要啃下这部百万字七大本的巨著。可买回来后,煌煌巨著还是吓着了我,被我像佛一样供在案头。匆忙的碎片化时代要读完这样的大部头,确实需要足够的时间和耐心。能读完它的的人,我认为是了不起的。先把它当做宝贝藏着,等日后辞了工作再来慢慢消受吧。
现在,两个孩子成长中所购买的系列图书,也挤进了我的书架,再加上那些时尚杂志文学刊物,也占了一席之地,家中的藏书少说也有千余册。自己并非做学问之人,也不是收藏家,这些藏书足以让我这个草民感到自己是个精神贵族!未来的日子里,我还是会收藏那些自己喜欢的书,和书友们不离不弃。岁月在一点点流失,而只有面对这些藏书,才能触摸到岁月留下的痕迹和包藏在其中的悠远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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