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云南人,和哈尼梯田近在咫尺,却一直从未去看过梯田。终于有一天,站在蜿蜒起伏的梯田前,举目远眺:山山相连的山坡,数不胜数的梯田铺天盖地,层层叠叠数百级乃至上千级,仿佛一道道天梯从山顶垂挂下来,直到山脚;一层层映着天光泛着细碎精巧的涟漪,一叠叠随着云雾飘动变幻着鳞鳞的波纹,当阳光透过云层撒在层层叠叠水波之上,满山就缀满金色的碎片,满眼之内流光溢彩,精致,恢弘,绝美,真不愧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大地雕塑。
梯田位于云南省哀牢山南部元阳,是哈尼族人世世代代留下的杰作。哈尼梯田,分布之广,规模之大,建造之奇,在中国极少,在全世界也属罕见。2500年前,哈尼族的祖先从青藏高原来到云南哀牢山,发现这里根本不适宜种植,为了生存,勇敢聪明的哈尼族人就开垦梯田。梯田随山势地形的变化而变化,坡缓地大则开垦大田,坡陡地小则开垦小田,甚至沟边坎下石隙也开成田;因此梯田大者有数亩大,小者有簸箕小,之后用石块砌起田埂,引来山泉灌溉,往往一山坡就有成千上万亩。在上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数以十万哈尼人投入了全部的生命,用尽了整个民族的心力,通过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经过一代又一代哈尼人永不中断永不松懈地努力,把哀牢山的千山万壑都开垦成片片梯田。
一年四季,梯田都有它的特点:夏天,一片青葱秧苗;秋天,一片金黄稻浪。但梯田最美的时候却是冬天,因为灌满水的梯田时时闪现出银白色的光芒,从而凸显出梯田的婀娜曲折的轮廓,在阳光和云雾的滋养下,银屏玉翠,云蒸霞蔚,如一幅浩瀚苍茫、气象万千的水墨画,让人在陶醉中生起一种身在仙境的幻觉。
哈尼族朋友讲:哈尼人的一生都和梯田紧密相连。哈尼人出生时,全家要举行梯田劳动仪式。在院子的地上画出象征梯田的方格,如果生男孩,就由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用小锄头在方格内做挖梯田的动作;如果生女孩,就由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在方格里做拿螺蛳捉黄鳝的动作,这样才能成为真正的哈尼人,拥有自己的名字。哈尼人去世后仍然要埋在梯田旁边的山坡上,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守望着梯田。
哈尼梯田它既不像北京故宫、长城等已失去功能的古迹;也不像安徽黄山、四川九寨沟等自然景观;更不像曲阜孔庙、拉萨布达拉宫等人文景点。从古至今,哈尼梯田是哈尼族人民物质和精神生活的基础,据统计,十六万亩的梯田养育着十万个农业人口,永远都充满着生命的活力,这就是元阳哈尼族梯田的突出特点。它是哈尼族人民与哀牢山大自然相融相谐互促互补的的人类奇迹,是文化与自然、智慧和汗水巧妙结合的产物。
阳光下,梯田里,哈尼族男女在认认真真地劳动着,有的驱牛扶犁耙耕田,有在挥锄修整田埂,有的双肩挑粪施肥,骄傲而自豪地向世人展示着劳动创造的奇迹。
我们读不懂的情
抛却了以前那样拿着固定收入,跟着太阳运转的工作日子,身处在这个繁华大都市里,我有少许的不适应。没有了以往的静谧祥和,安稳无扰,现在都是一些紧张工作的氛围,连我也被感染得心生激奋,紧张焦虑,为了工作。
我是个忙里偷闲,喜欢享受生活的人,即便是没有高雅的地方,没有太多的时间,我也是会偶尔地跑到大众公园里,静坐一会,或跟大叔们打会球,聊着天,也会静静走在竹林间的幽静小道上,感受失去已久。
盼望难得的宁静,亦或是跟着阿姨们打打太极拳,在随心由发,随性而动的阴阳调和中,感受天人合一,宛如会听到春柳抽出新的绿芽,游鱼在水里游动的摩擦,不远处的竹林中的叽叽喳喳,还有地下蚯蚓在找着新家。灵息过处,目视千里,聆听八方。
公园里少不了的是小河流水,既然有河流水,便少不了桥,直直的桥,拱形的桥,九曲的桥。我现在便走在一座拱形小桥上,光滑陡起的桥上铺着厚厚的,红色的地毯,那是防止老人或者孩童滑到的,桥上有两个白发如雪的老人在拍照,我轻轻走在旁边,看着他们的恩爱,心里生出甜蜜之意。
老奶奶一头白发,拿着相机,慢慢道“老头子,站好了。”说着,“咔啪”一声,按了一下快门。
老爷爷似乎是看到了旁边的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像是少年郎的羞涩又回来了,自嘲道“你看你,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还非要拉着我照,让孩子们笑话了。”
我微微一笑,看着老奶奶走过去扶着老爷爷,我自己也缓缓走开了,实在不想让他们觉得不好意思,耽误了他们享受甜蜜的心情。
我转身走了几步,身后响起了老奶奶的声音“老头子,我是怕你走了之后,看不到你我可怎么办呀?趁着你在,我们就多拍些照片,将来剩下我自己了,也好拿出来看看你。”声音哽咽了沧桑。
我怔住了,停下了脚步,想回过头来,又怕被他们看到我眼中的感动。
老爷爷似乎也有些哽咽,但还是笑笑“老太婆,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早就活够了,怎么你还是看不开呢?是人就会有那么一天的。”
老奶奶似乎是抽泣了“如果你的病好了,我们还回老家去,夏天给你扇扇子,冬天你给我扫雪,没事了去找老张头他们说说话。”
老爷爷许久没有说话,半晌了才叹息一声“你看你,说好了今天来公园走走,拍拍照,怎么又提这个。”
老奶奶立刻哦了一声,我便有听到了两声咔啪的快门声。
我偷偷地回过头来,老奶奶耳边的鬓发如雪飞舞,似乎是强忍住了悲伤,在拱桥上,迎着稍冷的开春之风,显得有些沧凉落寞。老爷爷轻轻倚在桥的柱子上,两手揣在衣袖里,对着相机,笑着。
我眼中一阵刺痛,终究是没有忍住,滑落了晶莹。突然想起了好多,想起他们的子女此时在做着什么?想起他们经历了怎样的风风雨雨,度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老奶奶为他扇了扇子,驱赶炎热,老爷爷又为她扫了多少雪,防止路滑。人的一生纸醉金迷,繁华春月不是没有过,但这样的相濡以沫,携手到老,却最是难得。想着想着,便想到了自己,我的父母也在变老,是不是以后也会有依依不舍,却又不得不舍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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