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到所包的社区。参加居民委员会换届选举。分组入户。一直走到下午两点多,在无数幢楼里爬楼梯。有的楼里太热了,令人窒息,汗湿浃背,在这寒冬快要中暑了。
一直伴随着我们喧嚣的敲门声,解释声。没有时间吃东西和喝水。头痛欲裂,支持不住。回来时照了下镜子,以为多憔悴,没想到一向暗淡的脸发白——透亮的白。
同事说我快虚脱的样子,身体是“泡沫”。一行二十多人去吃饭,我吃了药,走出来时,药和饭的作用都发挥了上来,好多了。天色渐晚,16点多。风住尘香花已尽,飘了一天的雪已经静了下来。
一片冰天雪地,满目苍茫。这时反而想一个人走一走,好好看看这银装素裹的一切。静静的,想一下自己的心事。
这时的行走,轻松,宁静。
远离闹市,积雪渐厚。不要戴帽子,去听踏雪的声音。处处洁白,仿佛世界之初。天地鸿蒙——谁为情种?
江畔人不多,寂寥广阔。有孩子在雪中嬉戏。麻雀在枯枝唱合。新建的仿古凉亭高高在望。伫立其中,看那浓艳色彩。哪日旧了,方有古韵。
地中的路灯分外温柔。那远处的红灯笼,有柔和的、朦胧的红,糅进了雪色。仰起头,有细碎的雪花,在灯光下轻轻洒落。是蓝色的吗?
想起许多年前的圣诞节。商店的橱窗上,写着幼稚的彩色字:圣诞快乐。喜欢上一条红格子的羊毛围巾,柔软温暖的红,美丽而不夺目。它映在雪季的记忆里,象失落了的某种情愫。
那时心里有不安,克制不住的一个想法在上浮,血管里的液体在奔涌。
梦,仿佛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待。说不清它的样子,无法预知的未来,不甘失落,又不耐追寻。
记得走在雪中,那个打通了的电话,希望和绝望,惘然和期待,都在那一瞬间交织。
那一端,是雨自己接的吗?
或许是,也许不是。后来有机会知晓时,我一直不曾问过他。很多事,没有必要确认。就让它埋藏在过去的日子里,那种悄然和静默,属于一个人的记忆。
会想起那样的冬天,在已经遗忘很多很多事以后。看上去单薄微小,却有真挚和痴心。
昨天看到雨,隔了屏幕。不知说些什么的时候,知道并不曾了解。他说意志消沉,要去玩游戏,游戏人生去了。我想起记忆里的他。
那么意气风发。
三年没有看到他了。最后一次的印象,是他专心的和别人讨论着什么的背影。削瘦的背脊,有一种年轻的、不容忽略的力量。当别人叫他时,他走过去,仰着头,一贯的微笑,懒懒的,有一些忍耐和不耐。
我相信,即使他胖了,安稳了,生活平静幸福,心中安然,也还是那个雨。
1976,正当华年。他仍有无数时光,来绽放光华。含而不露,或许可以为了积淀。
只是可惜,没有机会常常看到你的变化。虽然懂得你的独特,欣赏你的激越,也曾看到青春经过你的样子——有你意识不到的惊心动魄。
有雪的日子里,平静的想起。瞬间就会转念。“往事切莫重提,人生已多风雨。”时间的变幻,是让你对许多曾经看重的人和事淡然。不是不再珍惜,而是安宁,象树,不再为世事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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