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冷风瑟瑟,冷雨潇潇,倚窗而坐听风雨扑打玻璃,越是临近清明节,善感的心越是平添凄凉哀伤的情绪,我知道自己又想念奶奶了,一个一生命运苦似黄连的女人,一生坎坷,一世心酸,饱尝尽了世俗偏见的歧视。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不知有多少次,我在炕上玩儿,做针线活的奶奶便莫名其妙暗暗抽泣,浑浊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无声的流淌,那种哭声压抑无助总是带给小小的我阵阵心酸。我最怕这种情景,每当奶奶这样我就蔫蔫的走到她跟前,流着泪问“:奶,你咋了?你咋了?”奶奶便赶紧用粗糙手擦拭眼睛笑着说“:没咋滴,你自己玩!”我能感触到奶奶笑容的背后分明隐藏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哀伤,年幼无知的我不知道奶奶为什么总是一个人默默垂泪,又总是黯然神伤?奶奶的心像一口深不可测的老古井,不知道她内心装着多少无助无奈和凄凉。我不敢碰触奶奶的伤心处,有好几次想问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随着成长,从乡里乡亲的嘴里我渐渐知道了自己的“家事”,还有奶奶的“命”,也揭开了奶奶凄凉无奈的心结,为什么她总是自己默默垂泪。
奶奶出生在民国后兵荒马乱的年代,父母亲在那个没有计划生育的岁月里接二连三生下了几个丫头,当奶奶出生时盼儿子望眼欲穿的太老爷非常生气,便随意给奶奶取了个名字“多余”,意思是奶奶来的太不合时宜了,在中国乡下那个重男轻女的环境里她的到来是不受欢迎的。
长到十八九岁,经媒妁之言奶奶便嫁到了我们村,陆续生下了大姑和二姑,可是男人却在抗美援朝的战役里牺牲了,留下孤儿寡母苦度日月。经好心人牵线,奶奶带着大姑二姑又改嫁给我的爷爷,在那个年代可怜的女人就是生育的工具,嫁给爷爷后,奶奶又前后生下三个儿女,我的父亲,二叔和三姑。那个年代吃不饱,穿不暖勉强的活着也就罢了,可是命运对奶奶是那么的无情,就在我的父亲八岁那年,爷爷后背上生了个大脓包,由于当时条件所限,爷爷的病不治而亡。苦命的奶奶带着五个孩子,成天以泪洗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但无论再苦再难坚强的奶奶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她迈着裹着的小脚带着未成年的孩子开荒种地,尽管不能解决温饱,但奶奶硬是凭着自己的刚强艰难地跋涉在困苦的人生路上,那种难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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