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投门下的两位二胡学员,都是女生,一个叫张丽,现年15岁;一个叫冯媛,现年12岁。学前我问她们俩:“要我学”还是“我要学”?
张丽没立即回答,观其神色有些无奈:我妈让……就学吧!冯媛略思忖即干脆回答:我要学!
我于是收了这俩徒弟,教前分别写一寄语:待之以诚,持之以恒;循序渐进,由浅深入;欲速则不达,功到自然成。
两位学生悟性都可以,根据教程到了应“入深”练习阿炳独奏曲《二泉映月》的时候了:啦……嗦啦,发咪来……短短的引子,音阶下行的旋律,犹如一串百感交集的轻轻叹息,把人带入一个深沉的意境中去……两人得心应手地演奏这一段后,没发现什么毛病。而继续下去乐曲难度越来越大了,其主题音乐使人联想到一个拄着竹棍的`盲艺人在坎坷不平的人生路上茫然流浪,无限伤感,无尽凄凉……这一段两人演奏起来水平就参差不齐了。张丽突然停下说道:“老师,难度太大,怎么这么难,怎么这么难啊……”
而冯媛知难而进,尽管演奏得不顺畅,但毕竟“磕磕绊绊”地用心完成了这一段落。
我趁势让她们放下二胡,开始上理论课:
说实在的,二胡对音准的要求实在太高。像古筝、钢琴等乐器,演奏前把音调准,演奏时就没啥问题,但二胡不一样,每一个滑音,毎一记弓法,手指的角度和力量都必须恰到好处。
稍停片刻,又要继续拉二胡。
就算跟小提琴相比,二胡也“吃亏”。因为小提琴好歹有琴枕,手指按到哪里还有个数,但二胡,你稍微一按重,就过了头。正因为这样,演奏二胡每首曲子的音到底准不准,完全靠耳朵来判断。
“老师!我不想学了……”张丽说。
我知道这是学琴的“排斥期”,便鼓励道:“要勇往直前哦!”
此时的冯媛始终缄默不语。
这天的教学使我累的不行。晚上,我把自己“丢”在床上,思考着最终的一幕,为什么两个学员出现这般截然相反的结果呢?
那个“我要学”而不是“要我学”的学员,圆满完成《二泉映月》,演奏深刻地反映了阿炳倔强、刚毅的性格,反映了阿炳对黑暗势力毫不妥协的反抗精神。
那个“要我学”而不是“我要学”的学员,觉得越学越难,终于,她选择了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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