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儿时,母亲一头担着太阳,一头担着月亮,那是七岁的我和五岁的妹妹。乡间的小路摇摇晃晃,月亮和太阳的笑声传递到远方。这时几只轻盈的蝴蝶背驼夕阳,萦绕野花丛中,它们要把傍晚带到哪里!母亲的额头开始渗出上坝的清水,在夕阳里闪烁星星的光芒。滴落下来。没能砸痛母亲的脚被,却砸痛我的心。“妈,让我们下来吧!”“没事,妈不累。”
不知有多少次,当星星还没送回田间的母亲,几把米,半锅水热议怎样成为一锅好粥,那是母亲劳累饥渴时的最爱。米汤最少,米粒最多那碗盛给我们;母亲的那碗米汤最多,米粒最少。她伸长脖子吹起三层浪,吸出一条沟。那些年家里建房债台高筑,父亲工资微薄,为我和妹妹的学费,父亲一次又一次打起口粮的主意。母亲的活最重,吃的最少。“妈,吃我的吧!”母亲笑着说:“你吃吧,你长身体呢,妈不饿。”
母亲一生没有多余的钱款存入银行,却把我永远存进城市。自豪加宽慰是她唯一可以取走的利息。假期回家,母亲快乐的象个孩子,杀鸡宰鸭伺弄出一桌好菜。“妈我不爱吃这些。”“那你爱吃甚么?”“我做梦都想吃你腌渍的咸菜!”母亲皱折的脸开出花朵,说“那有甚么好吃的,真孬!
明天要回城里的学校了,晚饭后我早早躺下。一觉醒来,发现堂屋的灯还亮着,想是母亲忘关了,于是我起身走进堂屋。看到这样一幕:一堆绿油油的青菜正被一双皲裂的手揉搓着,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不知道是那人的喘息声还是青菜们离开土地的呻吟。“妈,你在干嘛?”母亲抬起头,捋一下额前花白的.发,“哦,你明天要走了,我腌点咸菜你带着。”这时我的鼻子比母亲腌制的咸菜要酸得多。“妈都半夜了,明天再弄吧!”“妈不累,你先睡吧。”一种体液如脱缰的野马,我控制不住,缓缓滑落而下。咸咸的,那是母亲咸菜的味道。
在母亲羽翼下长大孩子,那天来到人生地疏的城市,知暖知寒靠自己,难免想家。母亲白天给庄家浇水施肥,晚上还要给我浇水施肥。“孩子,家里缺吃少穿没甚么好,我要是你就不想家,在说我和你爸都不想你。。”
现在母亲已被病魔缠身,糖尿病高血压,血脂高,还有胆结石。它们一起向母亲讨要年轻时透支的健康!如今母亲多病的身体再也不能象小时候,担起比她还高的我和妹妹。可在母亲的心里依然如故:一头担着异乡的儿子,一头担着乡下女儿,摇摇晃晃走在生命的夕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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