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杯盘共一欢,莫因柴米话心酸。春风已绿门前草,且耐余寒放眼看。”苏步青的这首诗,正合我眼下的境遇。
独自坐在房中,门外便是饭堂,吵吵闹闹的声音渐渐沉寂,吃饭的时间已近结束。饭堂的女工落了空闲,见我还捧着书在读,过来关切地询问,吃饭吗?回答不吃。然后拿了 花生出来招待,一会儿,又来两位工人,聊了一会儿,各自走了。
在学校已经一月有余,安置在这栋连着食堂的平房里,一桌一椅一床一帐而已。夜晚常有老鼠光顾,从房梁上扑地一声跳落在蚊帐上,像掉落在安全网似的,然后听见窸窸窣窣地噬咬,声音忽起忽落。就在这窸窸窣窣的声音中,辗转入梦。
独自置办柴米油盐,柴是煤油炉,米呢,竟然买了糯米回来。第一次煮菜,笨手笨脚。划了十几根火柴,才把煤油炉点着,火苗忽地窜上来,赶紧把锅架上去压住。倒上油,油水在锅里啪啪地响着,手忙脚乱地添上一杯水,把豆角扔进去,水煮豆角。豆角被切成了一寸左右一小段,在锅里清脆地绿着。添点盐,葱蒜辣椒?算了吧。再倒入一大碗粥,那是从饭堂里舀的。豆角粥,白的粥,绿的豆,清爽之极,夜晚果腹就靠它了。
冬天吃了,从额角冒出汗来,真抵得上一件裘皮大衣。
从陋室窗口望出去,一山如黛。若走出门去,远处青山扑面而来,近处龙眼成林,葱郁翠绿,亭亭如盖。鸟鸣幽林,蜂飞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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