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简介:
蓝秋石:结婚两年后,丈夫意外死亡,独自抚养儿子棱棱长大。
金昔:离婚后,带着三岁的女儿馨儿一同生活。
场景一:
一大束彩色气球充斥在画面中,而后出现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破旧的老式楼房天台上,笨拙地挪着一个简易的装置。这是他看趣味科技节目后,突发奇想,自制的飞天装置。
好不容易把这“飞天器”挪到了天台边,他自己坐进了那小笼筐里,回手放开了束着氢气球的绳索,准备要跳出去,然后还打算能飞起来。
他抬头看着清澈的蓝天,强烈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睛,脸上露出了畅往的笑容,这笑容的纯净,只属于孩子。
(孩子的笑脸慢慢变成特写,旁白伴着舒缓的音乐慢慢响起。)
旁白:
我们每个人都曾有要飞翔的梦想,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当时间带给我们阅历时,我们了解到有很多事情并不可能,也就放弃了最初的梦想。而后慢慢的,我们有了说言不由衷的话也可以滔滔不绝的技能,却对真诚地表达爱意变笨拙了。爱,有太多不可能。因为矜持,因为道德束缚,我们有很多心中的爱无以寄托。然而,不管事件有多少错误,只要我们爱上了对的人—爱,还是可以那般纯净,如一个想飞的孩子的笑容。
(字幕渐渐推出:会飞孩子的秘密)小品
场景二:
楼下站着一身素雅衣服的蓝秋石,看着聚集了一些人,她也跟着抬头向天台上望去,而整个人登时怔住了,“不,棱棱,不!”
她突然像疯了一样地向着楼顶狂吼:“棱棱,不要!快看看妈妈,别再动了,很危险,不要—”
可,一切都太晚了。这男孩子乘着彩色的氢气球,已纵身从天台上跳了下来,烈烈的血就溅在她的身上,她的世界刹时间真空了、失真了……
从那以后,她的神志再也没清醒过。也许,这样能让她的痛苦减轻吧。
场景三:
烦躁的风呼啦啦地吹着,由着天际,刮出一种病态的蓝光。金昔瘫跪在一个清幽的坟墓前,墓碑上嵌着他三岁女儿的照片。
是他的疏忽,让馨儿走丢了,可就才那么一小会儿,她竟出了意外,被一个疯女人扼死了。
金昔耳边还响着馨儿甜美的声音:“胡乱地唤着一个孩子的名儿---小馨儿 不想却招惹来了满堂的秋秋?秋也叫小馨儿……”
然而再次出现脑海的,却只有馨儿那稚气却过分苍白的脸。
“我的孩子死了吗?她那么乖巧,也还那么健康。那个女人,怎么狠得下心!那么细的脖子,她下得了手?我的馨儿,谁还我!”他的心里这样想着,眼泪无助地流着。
场景四:
打听到那个疯女人所在的精神疗养院,他要亲自去看看这个魔鬼的样子。透过玻璃窗,他却只看到了一张纯净得有些虚幻的脸。
蓝秋石兀自在房间里发呆,唯美得仿佛心都是透明的,她的一切似乎都是清澈见底的。
金昔身边是引领他来的老院长,一边述说着蓝秋石凄惨的身世,一边向他求着情。
他只觉得自己有点虚脱,什么也没说,便退了出来。飘荡在回家的路上,手机铃声响起。
前妻:“金昔,女儿的事……我听说了,你别太难过。”
金昔:“呵呵,我的难过,你劝慰不了,因为你没有感同身受。馨儿的葬礼你没来,我很高兴,因为我不想在自己女儿的坟前看到任何一个没有眼泪的人,包括她母亲。”
“金昔你!”她喘了好几口粗气才继续道:“哼,很好!你这个态度也省得我为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内疚了。老实说吧,我之所以有闲情跟你通这个电话就是想通知你一声:因为馨儿是月初出的事,我还不知情就把这个月的抚养费寄过去了,也就算了,用来打理一下她的丧事好了。还有,馨儿的保险一直都是我掏钱缴的,过一阵你可能会处理好多法律关系,至于这个就不用你经手了,我和我丈夫会妥善解决的。金昔,看在过去你还算没怠慢过我的份上,祝你好运!”
电话被啪的一声挂断了,金昔却只有冷笑:“呵呵,一个脑袋里只填充着贪欲而不懂爱的人,也只有这般可怜了。”
他把手机猛地抛向了空中,这黑色的物体在空气里滑翔了好远,而后便摔下了悬崖。
他站在凛冽的风中,头脑里盘旋着下面这些想法:
亲人的横死霎时摧垮了蓝秋石,令她变成一摊废墟,她并且在废墟上埋葬了其他孩子的'生命,又成了罪孽的坟墓。
得知她的身世后,他再也恨不起来她了。一个原本善良、温婉、坚强的女人,经历了那样惨痛的事,他的复仇计划,已转成了另一个决定--要帮助医好她,让她有资格站着对他道歉,让她有神志去自主地赎罪!
“我要她清清楚楚地忏悔,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对馨儿做了什么。而不是被愁楚蒙敝、被惨痛压垮。我要她站着对馨儿说对不起!”
发完这个誓,金昔耳边再一次响起了馨儿稚嫩的声音:
“爸爸,神有盒子吗?”小品剧本
“当然有喽。”
“那神的盒子里都装些什么呢?”
“爱—”
“神既然有爱为什么还要装在盒子里呢?”
“……”
场景五:
疗养院里,是金昔在陪同蓝秋石做治疗。她时而疯癫得恼人,时而安静得可人。她怕很多东西:气球,彩色的东西,孩子,会飞的东西。
金昔也才回忆起来,那天馨儿跑丢时,就是拿着一把彩色氢气球的。
(之后是他们朝夕相处的镜头。蓝秋石清醒的时候很顺从,所以治疗进展得很顺利。又这样过了很久。)
蓝秋石发疯时,也是金昔对自己的仇恨最笃定的时候。她那么敏感,什么都可以刺激到她;她那么脆弱,什么都可以瞬间击垮她,让她在崩溃中塌陷;她那么粗蛮,什么都可以被她撕裂,包括她自己。
金昔站在一旁,冷眼看她和自己厮杀。他甚至想,如果这样就可以把她弄消失该有多好,她的不存活可以同时免去他们两个人的挣扎。
然而事实却是:消失的只是她的体力,和金昔的心力,多出的却是她满身的伤痕。
待她重新安静下来,金昔缓缓走向她,问出了最常问她的一句话:“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吗?”
她迟钝地回答道:“我……又发疯了吗?要是被棱棱看到可怎么办,我不能吓到他。”
金昔皱眉反问:“你心里只有棱棱一个孩子吗?还有其它的孩子,一个好小的孩子,当时是怎样的情况,你还记得吗?那孩子没呼救过吗?我教过她遇到意外要怎么逃的,她没挣扎吗?”
“别的孩子?我……”她努力地回忆着:“我……是不是扼死过一个孩子?”
金昔的血液瞬间凝固,“蓝秋石醒了吗?她从沉睡中醒了吗?”他在心底呐喊。
但他在外表却只淡淡地说:“那个孩子叫馨儿,你扼死了她,她叫馨儿。”
“我没有……”,她混身都在发抖,“我……我只是想让她乖点,她总找爸爸,可她爸爸已经死了啊,我给不了她爸爸。我怎么哄,她都哭着喊着叫,我就捂着她的嘴。她总流眼泪,好多好多都滴在我手上,我害怕,我一乱,一掐住她的脖子,她才肯安静,就不闹了,忽然好乖……我没有要扼死她,我没有!可……她怎么就不动了呢?那孩子好冷……”
金昔攥着她的手,狠命地咬着腮。
她不停地抖,眼睛里除了泪水就是惊恐。她紧蜷着身子,死命地向后挤,好像要把自己嵌进泥墙里,保护起她。
她口中颤音喃喃着:“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的孩子没有爸爸啊,要我怎么办……”
场景六:
蓝秋石基本痊愈了,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她看他时不再用追缅她死去丈夫的亡魂般的眼神了,而是明白地看待成“金先生”。
她因此也对他客气了起来。本也是这样的,理智就是会产生礼貌。
只是她一直有意躲避他,因为她已有能力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也许,他该离开了,然而某些期待诱使他留了下来。
一日,他正整理着衣物,忽然感觉身后的空气里缠绵着一些什么。他本能地扭过头,是她。
蓝秋石:“你……要走了吗?”
金昔:“是该走了。”
蓝秋石:“可,我还没向你道谢。”
他听她这话苦笑了两声,仍背对着她,收拾行李。
她继续道:“还有……道歉。”
他并没有回应她任何一句话,收拾好行李就离开了。
场景七:
(馨儿的墓地)
他提着行李,发现并没什么地方可去,便直接来到了馨儿的墓地,竟发现了她也在,他诧异地盯着跪在馨儿墓前的蓝秋石。
蓝秋石知道他来了,但并没正视他,只是淡然地说:“我没有馨儿的遗物,只能暂且立碑。棱棱的墓也在附近,我搭了间茅屋,就这样守着两个孩子。请你放心,也请你成全我。”
小草的绿凝在他的瞳仁,还有她膝弯的裙褶。
到了这一刻,这一刻都到了,他却还在发问:“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可他头脑里只有笼着绿的裙褶。
金昔:“我恨你。”
蓝秋石:“我知道。”
金昔:“我恨你让我爱上你。”
他沉闷地说,残忍地压抑着心渊的冲动。
她错愕地凝视着他。
他终究没再说什么,扛着过重的行李,压着头、敛着背,转身漫向密林深处的石板路,踱、踱、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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