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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建筑无人区的马岩松励志故事

故事 时间:2021-08-31 手机版

  马岩松建筑理想的展现似乎总是有点拧巴。比如说,当人们以为会出现一个棱角的时候,他给了你一个曲线;当人们期待一个新高度的时候,他却拿出了一个无垠的平面。在建筑的世界里,马岩松的作品一直意味着一种不同:它们形态各异,却都命中注定般烙印着MAD风格;它们前卫大胆,却能与周围环境达成一种戏剧化的和谐。在建筑的无人区里,马岩松左顾右盼,信手拈来。

  最近十年,一批独立建筑师迅速成长:张永和、马清运、马岩松、王澍、朱锫、王晖,甚至包括半路出家的艾未未等。这并不是一个很长的名单,却是一个很强的名单,他们企图用自己的方式来展现一个过去与现在交融的中国。

  在这个名单里,马岩松无疑是最惹人注目的一位。

  他年轻、大胆、卓越。他有重建纽约世界贸易中心方案“浮游之岛”和首次在国外赢得重大标志性建筑项目的“梦露大厦”。

  更重要的是,除了在建筑领域的成就外,马岩松打破了世人印象中一贯小心翼翼、因循守旧、言辞谨慎的学究型建筑师形象,而以一种开放且时髦的姿态呈现自己。他乐于参与各类社会问题的讨论,不畏传统,再加上不羁的外形以及对于时尚的独特品位—这些都十分符合人们对于一个有才华且有范儿的年轻建筑设计师的美好想象。

  2004年4月1日,刚刚从海外学成回国的马岩松选择在愚人节这天举行了一个开幕式,正式将他两年前注册于纽约、命名为MAD的建筑事务所介绍给中国。对于马岩松来说,2006年是个不折不扣的转折年。假如他没能在这年里以“梦露大厦”赢得多伦多,那么一切美誉都有可能遭受质疑和嗤鼻。一场在国外赢得的意外胜利,使这个刚刚成立不久的设计团队真正在国内站稳了脚跟,因为在任何向他人介绍马岩松的时候都可以说:“来吧,认识一下,这位是中国有史以来唯一拿下国外重大标志性建筑项目的设计师。”

  几乎在同一时间里,马岩松享受到了来自国内外媒体狂轰滥炸式的溢美之词。三十而立的亢奋,伴随着梦露大厦性感的扭曲,将马岩松推向了中国建筑师的最高层。

  此后的几年,沉静下来的他明显淡泊了许多,MAD开始以一种低调的方式迅速圈地。红螺湖别墅、鄂尔多斯博物馆、天津中钢国际广场、北海海湾新城、嘉德艺术中心—数量当然不是唯一的价值参考,更重要的是,在MAD的每一个设计中,你都能够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想法。除了建筑,马岩松本人也开始了多元媒介的尝试,无论是在威尼斯双年展上“移动的中国城”的惊艳,还是在“迪奥与中国艺术家”展出的“流动传统”,以及精心打造的建筑书《疯狂晚餐》,他都在尝试用每一种可行的方式去解构我们所生存的城市,表达他所期待的建筑理想。

  当然,马岩松的“敢说”也是出了名的。他的犀利言论时常冒犯到中规中矩了许多年的同行与外行,因而遭受到各种各样的回击。但他毕竟可以挺起腰杆,因为他已经熬过了所谓的建筑大师必经的尴尬时段:费尽心血设计出来的建筑,却永远没有人来盖。

  尤其是,当358米高、总建筑面积近30万平方米的天津中钢国际广场将在2009年以地标建筑的身份出现在天津滨海新区,马岩松当然有资格微笑,更加有资格骄傲地发声:一个有观点的人,值得尊敬;一个能用自己的观点改变世界的人,值得倾听。

  问:说说设计,最近有哪些新项目?

  答:在北京有两个项目是我们正在做的。一个在CBD,东三环那边,那是个挺有意思的东西。CBD那儿高楼林立,特钢铁特冷血的劲儿。我们做的也是一个摩天楼,但它看上去像是一个“融化”了的高楼,跟周围建筑形成鲜明对比,也是在表达我们的一种独特态度。

  另一个在美术馆对面。那个地方挺特殊的,周围都是很矮、很老、很“北京”的建筑,所以我保留了老北京的那种氛围,选择了一种既能跟环境和谐,同时又非常现代的建筑方式。

  问:这两个设计好像正好是你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思路:一种如“梦露大厦”,几乎不考虑周围,就往高大威猛里盖;另一种好像“北京2050”,是完全服从地、打骨子里融入环境。

  答:在“没有历史”的地方,我描绘未来;在“历史丰富”的地方,我就是历史中的一个小节点,连着过去,也连着未来,不能胡来。

  “中国应该有更多的实验和研究”

  2008年,MAD建筑事务所策划并组织了11位国际青年建筑师,在花溪CBD城市中心设计中,展开了一次号称“高密度城市自然”的“造城研究实验”。先大规模地集中中外知名设计师,然后再因地制宜地“命题作文”。最近几年这种“扎堆设计”的方式似乎成为一种潮流,也暗示着在中国经济飞速发展的同时,始终没有找到文化上达成共识的表达方式,因此,才有了一次又一次的实验。

  曾有人评价:“中国是这个星球上最激进的实验场,就算是全世界最弱的建筑师,只要来自国外就可以为所欲为。”作为新一代的中国建筑师,马岩松显然已经试图击败这种偏见并开始在中国培育自己的实验作品。

  问:看到你在花溪的造城实验,很多人都吃了一惊。

  答: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非常自然,多民族聚居。当地政府想把那里做成未来贵阳的CBD,一个集金融、文化、旅游观光为一体的新的城市中心。所以我把它当做一次高密度城市自然的探索,一次集中了世界青年建筑师的集体探索。每一位建筑师都基于其对当地自然环境与文化元素的理解,提出独特的设计方案。目的是要达到它们如同自然生态环境般的有机和谐,并且形成复合多元的城市生活系统。

  问:很高兴看到最近几年里你的很多设计都陆续建成或者是开始建设了,不像MAD在中国最初的两年,似乎都是反复在参与各种竞赛和做一些概念设计。

  答:对我来说其实那些所谓“不盖”的设计也很重要,虽然我们现在的工作已经非常饱和,但我仍然坚持每年要做大量的“不盖”的设计。梁思成的特殊性不在于他盖了些什么,而是他对城市有着更高层次的规划和理想。对我来说,那些“不盖”的设计就是对更高层次城市理想的一种探索。有时候,一件完美的建筑产品反而不及一个幼稚但具探索性和建设性的概念更有价值。

  “不是我疯狂,而是环境太白痴”

  中国建筑界曾有一个宿命的说法,说建筑师是大器晚成的职业,40岁后方能有所作为。因而马岩松不到而立之年便能独立执业,被业内认为是一种奇迹。当然也不免有人将这种成功归功于他大胆且顺畅的表达,或者说早在他的项目建成之前,他就已经明星化了。

  问:说说你自己吧。好多人说你很疯狂很张扬。

  答:我有时候也在想,为什么我的建筑和我被“标签”成了张扬,后来想明白了,不是我疯狂,而是环境太白痴。这就好比在一个社会里,如果人人说的做的都一样,那么只要你有一点点的不同,就是精神病了。事实上我也没有刻意要求自己去做不一样的东西,我说的做的只不过是有点想象力而已,如果他们看着有些不一样,只说明我还没被禁锢住。如果有一天,每个人做的东西都不一样,大家见怪不怪,我觉得那才是一个正常的社会。

  问:这也许跟教育和成长环境有关。

  答:对,出去之后我就发现中国目前的教育体制太害人了,它把每个人都弄成一样的,一样的理想,一样的思想。这在国外人看来是不可想象的,把社会标准化是件挺可怕的事儿。

  问:看到你今天取得的成绩,你是否考虑过成功的根源在何处?你觉得在你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是什么?

  答:我觉得最有价值的可能是我的个性。我是一个极其不切实际,又非常切实际的人。这跟建筑的特性很相似:看似很概念化的设计,最终却是一点一滴盖起来的。我很喜欢苹果公司创始人乔布斯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人最成功的就是做自己。”我深有同感,并且很庆幸,我没有被任何东西束缚,一直坚持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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