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旗袍,缘于旗袍独特的温婉。
一次,逛街买衣服。驻足于一家古色古香的木质装饰店前,抬眼,“暗香”两个飘逸的字映入眼帘。步入其间,一件件典雅的旗袍安静的在那里,悠扬的筝乐拂面而来。那些旗袍风格各异,色彩纷呈,或高贵华丽、或清新典雅、或端庄古朴、或现代俏丽。
恍惚中,每个中国女子关于旗袍的绮梦,浮现在眼前,华灯初上,着一袭旗袍,香风细细在城市的陌陌红尘,细致的面料,别致的构图,婉约的式样,沉静又魅惑,古典隐含性感,穿旗袍的女子,永远清艳如一阙花间词。于是,那些隽永的东西也如水而来,比如高挽的云髻、纤手上温润的玉镯、耳畔点睛的珠坠、散发出来丝丝缕缕的千年幽香……
一次冬天,因为心情极差,自己去了远隔千里的杭州,在西湖边的一家旗袍店,看上了一件真丝的浅黄色旗袍,水滴领,斜襟,百合花纹。上身的瞬间,旁边的人啧啧称赞。细细打量,晕黄的灯光下面,柔和的光泽缓缓流动,弥漫着香熏的小店仿佛因了这份生动而倍增几分温馨。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轻滑过精致的绣花,最为生动的线条,在幽幽的空气中绽放着,一点点在心头荡一层最淡的涟漪,融合成一丝一缕的妙曼,细致入微地熨贴着每一寸肌肤,透出动人般的雅致,流淌出千迴百转的温婉。还有一件月白的旗袍,左肩和旗袍的右下方是大朵的绚丽的牡丹,精致的小立领,细腻柔和的滚边,让我爱不释手。架上挂着各种材质,各种式样的旗袍,宛若是一一个古老而安静的梦,被遗落在红尘尽头,如此的落寞与冷清。
望着镜中的自己,才知道,原来一件旗袍,竟能让普通的我,也可以如那些画中人一般优雅妩媚。原来幻中的女子,本就是前世今生的相见。那一件旗袍,是前世的梦萦,今生的魂牵。那一件件丝缎密密缝制的绝美旗袍,如水流动,旖旎,静婉,仿佛陷进水墨渐淡的画布里。记忆里的旗袍,是深巷里婀娜温婉的步履珊珊,是老街木格窗前的惊鸿一现,薄嗔微羞,风情万种,凝固成永恒的风景。
之后,每年遇到合适的面料,总是想做旗袍。那精细的手工里沉淀多少历史的厚重,而变幻多彩的款式渗进时尚元素,此时的旗袍已不再只是一种冷艳的忧伤和繁华落尽的沧桑。感悟这临水照花的静止的旖旎,是如此蚀人心骨。
走在江南的三月小巷,亦自对身着旗袍的女子多一份关注,品味旗袍于女子身上穿出的万种风情。淡淡黛眉,袅袅娜娜,举手投足间,如和风拂柳,摇曳生姿,一领一叉一窈窕,古典优雅、内修外敛,女人的妩媚、温柔与性感演绎到极致。
在江南氤氲的季节,旗袍女子,发髻斜坠,眉纤入鬓,袅袅娜娜,穿尘而来,在青石径上走过,腕上细镯的声音,若有若无,如繁花坠地,微风扣帘。粉墙黛瓦下,与她们擦肩而过,回眸一笑,千娇百媚。如此旗袍,似江南的风,隔着万重烟水,象梦一样轻轻地来。仿佛置身江南的水墨画里,伫立在枫桥旁,任梨花洒落,听听吴侬软语,品味苏州评弹。抑或在月光下身影袅娜,花团锦簇,龙飞风舞,呼之欲出,流光溢彩。
旗袍,总能让人想起一些关于风韵的东西。月下,伊人高挽的云鬓,摇摇欲坠的玉簪,巧笑倩兮的面容。还有那忧郁的古琴,古老的书籍以及箱底那一缕淡淡的幽香。想象着婉约的女子,将青丝挽到头顶,有几丝垂在鬓边,着素色的旗袍,忧郁地弹着古琴,随后轻轻地站起,袅袅娜娜,佩环叮当,行走于亭台阁谢间。此时夕阳西斜,女人的心事飞向远方。这将是怎样的一种风情呢!
旗袍,如梦如幻萦绕东方女子的心间,以一种淡淡的怀旧情愫,摇曳着万种风情,细致的手艺,不经意间让人湮染着浓浓的古意。暗香浮动,浸染在骨子里的贤淑含蓄、矜持柔和、妩媚温婉,旗袍以其流动的旋律、潇洒的画意、浓郁的诗情、内与外的和谐统一,绾结多少浪漫的旗袍情结,雅致而又端庄,风姿卓越,行走时裙摆轻微飘动,那种优雅飘逸的美感,直醉人心。旗袍修肩,高领,长长的下摆,勾勒出极至阴柔的曲线,凸凸凹凹中,传递着一份羞怯与内敛。不张扬,不暴露,但是却隐约传递出一份性感和淡淡的诱惑。千年的文化积淀造就了中国女人的恬淡与隐忍,与旗袍体现的风格相得益彰。
被旗袍娇宠着的女人,有着长长短短的故事,深深浅浅的秘密,零零星星的心绪。女人,如花般缤纷着人世繁华落尽的苍凉与凄美,又将岁月的苍桑转身蜕变成经典与美丽。
电影《花样年华》里身着旗袍的张曼玉,在凄清的夜,轻寒斜瘦的身影,袅袅婷婷,渐行渐远。月光如水倾泻在婀娜的背影里,流淌着透骨的寂寞,冷艳香凝。她的每件旗袍都代表一种心境,立领的,大花的,修身的,散袖的,如行云流水般贴在主人的身上,再配上古典的首饰,把一个柔肠百转的女子演绎得淋漓尽致。幽暗的灯光下,她不断变换着旗袍时,人们仿佛看到一个东方美人的古典气质。虽然张曼玉不属于以长相来获得掌声的演员,但是在《花样年华》的旗袍装扮下,她是美丽而成熟的,是一现的昙花,在夜色中留下一点轻而远的气味。
有阵子迷张爱玲的文章,喜欢着她的文字,喜欢她笔下的故事,想那些涂着丹蔻的女子,是怎样摇曳着穿旗袍的身姿,妖妖娆娆,风情万种。喜欢看张爱玲那张抚着腰,微昂了头,睥睨一切的照片。她有各式旗袍,包裹着她的雅致,她的才华,她的落寞。她笔下的旗袍料子,有初夏的池塘,水上结了一层绿膜,漂着浮萍和断梗的紫的白的丁香,仿佛应填入“忆江南”的小令里。旗袍在她笔下更是流泻着冷艳香凝。《半生缘》中曼桢穿过一件旗袍,袖口压着黑白辫子花边,有着清纯的妩媚;《封锁》里的吴翠远的白洋纱旗袍,人如其衣,素淡清雅。《倾城之恋》里的白流苏,着了一身幽暗的绿去香港见范柳原,范对流苏说,你就是医我的药。白流苏那件月白蝉翼纱旗袍,大概是被月光浸泡过的吧。当时的月亮,孤影,冷眼,乱心。
读着张爱玲笔下穿旗袍的女子,看着她那穿着旗袍的照片,流年中的传奇,带着的暗香和生动的苦涩,旧上海的热闹与寂寞,浮华与苍凉舒缓有致地铺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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