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在松嫩平原一个偏远的乡村。广袤的黑土地,一望无际,盛产大豆高粱,素有“北大仓之称仓”称。在这沃野之中,有一个美丽的小村。一条贯穿南北的小溪,把小村分为两半,小溪便是我童年的乐园。
小溪里的泉水日夜不停地从地下涌出,汇成一条潺潺溪流,在蜿蜒曲折的在草地与灌木丛中日夜不停地静静地流淌。小溪两岸,长满了野草、柳条。春天到了,和煦的春风,吹绿了草地,吹开了柳条花,吹来了野鸟。数不清的野花,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争着、抢着张开了张张笑脸。
草地上,牛羊甩着尾巴悠闲地吃着青草。小鸟站在柳枝上,卖弄着婉转的歌喉,唱着动听的曲子。五颜六色的花朵,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吸引着无数只蜜蜂、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头上不时有野鸡飞过,成群的野兔在草丛中你追我赶,跑来跑去。
小溪的中央,是一片沼泽地。沼泽中有一个个小水潭,水潭中遍布长满蒿草、柳条的小土丘。人一踩上土丘,就会陷下去。因此,这里便成了野鸭戏水的天堂。小溪中,泥鳅、蛤什蟆(红肚的青蛙)比比皆是。人们拿着鱼网,十几分钟便能捞到半桶泥鳅和哈什蚂,拿回家,用大酱一炖,便成了美味佳肴。
我常常与小伙伴们到小溪边捕昆虫、小鸟,捉鱼。找一根带叉的长长的小木棍,在叉上缠上蜘蛛网。看到蝴蝶、蜻蜓,轻轻走过去,用网一扑,便被粘到网上。既简单,又实用。
捕鸟,是童年的一大乐事。先找到鸟窝,然后找来马尾,做成细细的套。套的大小,要可伸进鸟头就可以了。把三四个这样的套,放在鸟窝四周,另一端栓牢。跑得远远的,等着鸟儿。发现套住了,便飞也似地跑过去,迅速把鸟取下来。由于鸟儿拼命挣扎,稍迟一步,鸟儿会被勒死。
最有成就感要算捉鱼了。从家里拿来用柳条编成的篮子,脱了衣服,跳进齐腰深的水里,大家把水搅浑,七手八脚地捞起来。不一会儿,就可捞到几十条泥鳅、蛤什蟆。玩累了,躺在草地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听着悦耳的鸟鸣,看着蔚蓝的天上飘动的形状各异的云,展开了童真的无边的遐想......
夏天到了,小溪两边的蒿草长的高高的。我们背着父母,偷偷地跑到小溪去捉迷藏,洗澡,搂狗刨,打水仗。我竞能把小肚皮露出水面,进行仰泳,这让我兴奋不已。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捡到野鸭蛋。
一场大雨过后,小溪一改往日的宁静,溪水一下漫到四五十米宽,泛着白沫,打着旋,翻滚着,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咆哮着向下游冲去。一些鱼,从下游逆水游上来。
大水退去,一些鱼被留在草地上,小溪中。男女老幼,清巢而出,到小溪边抓鱼。
秋天到了,蒿草枯黄了,鸟儿也飞走了,小溪显得异常的宁静。我们便到溪边割靰鞡草,艾蒿草,摘野果。
冬天,把靰鞡草用木槌砸软,絮进用动物皮做成的大大的靰鞡里,穿在脚上,可抵御三四十度的严寒。那时候男人、男孩子都穿着它越冬。
人们把艾蒿草晒干,搓成草绳。盘成一团团,挂在室内点燃。草绳像点燃的香烟一样,亮着红色的火碳,日夜不停地慢慢地燃烧,散发出蒿草的淡淡的清香。人们用它吸烟,燃火做饭。我们爬上溪边高高的山丁子树,采摘那豆粒大小的红红酸甜的山丁果。
冬天到了,小溪被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雪。柳条的枝条,岸边光秃秃的白杨、大柳树,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成群的苏雀飞来了,冬季捕鸟开始啦。
小伙伴们拿出了捕鸟笼,放进一只喜欢叫的苏雀。在捕鸟笼的翻板放上谷穗,用一根长长的木杆,把笼子挂在高高的树上。
成群的苏雀飞来了,笼子里的鸟听到同伴的叫声,拼命地叫起来,整群鸟便落下来。它们看到谷穗,争着去吃,一个个从翻板上掉进鸟笼。运气好,一天可捉到五六十只。
苏雀性情很温和,不怕人,瞪着小小的眼睛,摇晃脑袋看着你。灰色的背,头上长着鲜红的羽毛,有的腹部的羽毛,也带有斑斑的红色,可爱极了。
野兔在雪地里踩出了一条条便道,我们便用细细的铁丝,做成套子,去捉野兔。傍晚,在野兔走的路上下好套子,然后第二天等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我就爬起来,冒着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在雪地上寻找昨晚下的套子。
小小的我,一个人,在朦胧的月色下。我仿佛看到了一只又肥又大的兔子,被套住。希望战胜了恐惧和严寒,奋力地向前走着......
小溪,我童年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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