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罢春,河上的冰就在一天一天的融化,太阳照旧升起,也多了些亮度。就像俺娘腌的鹅蛋黄,油腻腻的,但也水汪汪的。这样子,村子里的猫啊狗的都齐呼啦的醒了。先是,房门被轻轻推开。院子里就有了一连串的呵欠,以及伸个懒腰和放个屁的声音。有娃子唧唧歪歪的闹,许是奶奶把着小孙子,在那旮旯尿尿。泼吱吱的扬起一点尘埃。阳光不依不饶的爬上屋檐。那些沉睡的红辣子,在风的搂抱下,多了些动作。也和风纠缠在一起,卿卿我我的。只是喜鹊愿意凑热闹,停在廊檐上,与辣子攀谈着秋天的故事。没有谁去打扰这份宁静。
女人这时候有的出来倒尿桶,冷不丁的骂一句:“属屎壳郎多好,吃了拉拉了吃,不用这么麻烦。”就有婆婆码着窗口嘟噜了一声:“懒死了,下黑不能出来大小便?在屋子里搁着骚不骚?现在的年轻人,不知羞耻,真是人心不古啊!”当然,婆婆的絮叨,媳妇子即使听见也不会接茬。都是分家邻居,虽然还在一个屋檐下。
如今儿村里老人都想得开,不想和小媳妇住在一块。不自由,小媳妇和婆婆两代女人产生很多隔阂 ,一只碗里吃饭摩擦也多。所以,谁家个娶了媳妇,结婚不久,就找来执事,也就是村子里有头有脸的人,将家分了。也没什么分的,无非是一仓苞米,几袋稻子,几双碗筷。但执事的事先说明,等老人生病或者不能动弹时,儿女们都在场,都有责任赡养。相互签了字。女儿女婿也不例外。乡村就是这样,在有关老人的赡养问题上,弄得清楚一点好。于是,这形成了一种风气。媳妇一过门,基本都分了家。不分不行,也看到村子里婆媳闹僵,大战三百回合,连婆婆做饭的锅都砸掉底了,老公公帮媳妇子干点活,婆婆怀疑媳妇子和他有一腿,气的媳妇子要跟儿子离婚。没法子,只得找来人分开过。彼此便相安无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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