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到真正的慷慨,也就是说将己之所欲施之与他人,我认为是很困难的。从严格的意义上看,我怀疑自己一生是否真正慷慨过。今天下午在和E谈话时,我产生了这样的感觉。当时的情形是我需要给人20镑,而我还没有确切地得到一个消息,就是我将从建筑师那里得到巴黎的房东已答应归还的保证金。那20镑也许真的是我很需要的。虽然我当即决定要给别人,但这份给予却不是发自内心的慷慨本能,而是一种私下里不情愿的给予,是考虑体面与礼貌而做出的决定。这不叫慷慨。
同样地,在吃饭的时候,我坐在E和柏格里特夫人之间。前者满眼泪水,一肚子苦水。后者是一位老女人,她邋遢、喜欢唠叨而且性格怪僻,虽然有时也不乏诙谐。M远在巴黎。我的心被恼人的、烦心的、空虚的灰暗生存状态压得沉甸甸的。我憎恶E的不幸,讨厌B夫人的苍老和怪僻,我渴望在我身边环绕的是青春、美丽和世俗的成功。然而仅在4个小时前,我还在对自己说理智应把任何环境中的原材料转化成幸福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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