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头鱼铺绘人生散文

　　桥两头，各有几家鱼铺。桥东头，一位四十多岁的卖鱼人“老鱼”（听起来好像是“老余”），我们俩渐渐熟悉了。

　　“老鱼”，本不姓“余”。别人喊他“老鱼”，其实是在喊他“老玉”，他叫“何德玉”。有人喊他“河逮鱼”，他也觉得高兴。与鱼擦上边的事，他统统都兴奋。因为多年在桥头撑一家鱼铺，人们便叫他“老鱼”了。

　　养鱼，“老鱼”是人才。自家的鱼塘，还有这条河，都是他的养鱼战场。什么鱼好养，什么鱼好卖，什么鱼好吃，都潜入了他的“养鱼经”。“养鱼先养水，水好鱼肥美。”“水温恒定，养鱼稳定。”“养鱼讲卫生，病菌不生根。”“水清鱼不欢，水肥鱼喜欢。”“养鱼边养草，水草就是宝。”这样的“鱼经”，是“老鱼”的口头禅。“老鱼”在桥头鱼铺卖的鱼，不少是他亲手育成的。

　　捕鱼，“老鱼”是高手。“水浅无大鱼。”“白手拿鱼，不是问题。”“一网下去一网鱼。”“小船一靠岸，鱼占船一半。”“大鱼好卖市上卖，小鱼待肥莫抓来。”“老鱼”捕鱼，想捕多大就有多大，想捕多少就是多少。闭着眼摸鱼，睁开眼上市：“老鱼”乐在其中。

　　卖鱼，“老鱼”“走”得快。“卖鱼要卖鲜，不鲜就靠边。”“鱼要卖得快，诚信不耍赖。”“秤不相欺，价不蒙人。”“商海深深，成事在人。”你想要多重的鱼，“老鱼”一抓一个准。桥头鱼铺好多家，“老鱼”生意占魁首。

　　做鱼，“老鱼”堪称“大师傅”。清炖、红烧、白汆、过油烹……文火、紧火、劲火、爆火……鱼汤、鱼头、鱼排、鱼肉……各种做鱼的功夫，“老鱼”皆不在话下。“老鱼”我们碰面时，他常常高喊道：“有空到我家吃鱼哦！”言语间，深度的“鱼之乐”瞬间绽放。

　　聊鱼，“老鱼”是“路路通”。本地人爱吃什么鱼，北方人爱吃什么鱼，上海人爱吃什么鱼……年轻人适合吃什么鱼，老年人适合吃什么鱼，坐月子的人适合吃什么鱼……熟人可以用什么鱼招待，贵客适合用什么鱼招待……大场面适合做什么鱼，小聚会适合做什么鱼……这些，在“老鱼”来说，都颇有些“讲究”。

　　“老鱼”住的庄子上，有一位“余老汉”，孤身一人生活，喜欢吃鱼，困于经济艰难，时常“望鱼兴叹”。“老鱼”没把人家当外人，经常给“余老汉”送鱼吃。“老鱼”的热心肠，远远近近的人都搁心里记着呢。

　　“老鱼”，是个实在人。他常说，他自己其实就像一条笨鱼，游在浅水处，不会像高水平的鱼那样在水底玩深沉。他，就想着养好鱼，捕好鱼，卖好鱼，做好鱼；别的，他不去想。他说，人想的简单了，就容易快活。“老鱼”简简单单，也快快活活。

　　“老鱼”的“鱼世界”，在简单中铺展着纯粹，在朴实中闪烁着光辉，在平常中跃动着甜美滋味。“老鱼”啊，我们祝愿你生意和顺，生活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