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在我们这个城市的边缘安静地呼啸着,载着羁旅人的苦痛和追梦人的幻想固执地潜入没有氧气没有方向的深处。
“决定了?”我一只手拖着你的拉杆箱,另一手插进上衣口袋,低着头。典型的小镇天气,太阳穿着白云特制的纱裙,时而扬起的微风把太阳心满意足的笑声带来这个世界,只不过马路上连绵不断的汽笛声和路人交谈的嘈杂声顷刻让这笑声倾灭,拉出一串串长长的白色光痕,阳光应该就是这么来的。
“嗯!人难免要追求自己的梦啊!”你把手一扬,有些残忍地笑了笑,读书不是你的出路了。可是又有多少人像飞蛾一样扑向梦想这个火种,把自己的激情、自己的力量作为燃料,可能连火光都没有啊!我心里这么想,不过没有说出来。我不能打破你只有雏形的梦,梦其实是最可喜又最可憎的东西吧,人一旦有了梦,就会拼命用力,用力飞出那个困住自己视野的逼仄的窠臼,再往回好好看一眼,最后鄙夷地啐一口唾沫。
我清楚而透彻地了解有关你的一切——你学习不好,也无心学习,父母不称职。好久之前,在KTV里,你拿起麦克风,明朗的声音就随着伴奏出来,像清纯的风淌过包间每一个角落,你的眼睛里闪出明亮的火光,那灼热的温度似乎把空气都点着,在梦想的荒野上点燃星星之火烧成漫天火光,我知道你找到你天空中最亮的星星了。你开始练歌,对你妈妈说想去唱歌,你妈妈竟然同意了,把你介绍给北方开酒吧的亲戚,你的亲戚听到你的歌声也欣然同意。于是就像化学中不同金属有完全不同的焰色反应一样,我跟你完全不属于同一种金属,我走万人踩的大众路,你渡偏僻的小河沟,可是我还知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所以我还存那么一点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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